没见着人,你们就回去好好睡一觉。”
田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发笑。
小小的一块砖头,侯爷竟然能硬扯到什么万年不朽、永世长存,陛下能不高兴吗?
怪不得自己累死累活却无人问津,而侯爷却在当值的时候炖鸡。
“吃两块蘑菇。”
“你饿了那么久,一下子吃太多肉对身体不好。”
一双筷子从旁边伸过来,夹着鲜美的蘑菇放到了田舟的碗里。
“多谢夫人……”
“别再叫我夫人了。”
房夫人面色平静:“侯爷回头定有赏赐,到时候妾身求他办一张和离文书,往后我就是自由身了。”
“啊?”
田舟大惊失色。
“啊什么啊?”
房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莫非你以为侯爷办不出来?”
“能!”
田舟丝毫不怀疑陈庆的本事。
去内史府讨一张和离文书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即便房英本人没到场。
“田舟,你到底怎么想的?”
房夫人迟疑许久,低垂眼眸发问。
“我……”
田舟心慌意乱,根本不敢首视对方的目光。
“哼,你总是这样。”
“畏首畏尾,无胆鼠辈!”
房夫人怒斥了几句,见激将法不好用,站起来冷声说:“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不要紧,侯爷会给我交代的。”
“我就不信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
田舟霎时间满脸苦色。
他大婚在即,这不是让他为难吗?
“什么样的船配什么样的帆,什么样的将配什么样的兵。”
“你呀,天生没有做好人的命。”
房夫人居高临下,一副吃定了他的样子。
田舟缩着脑袋,连碗里的鸡汤都差点洒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
——
同一时间。
蒙毅被暖炉的热意烤得昏昏欲睡,勉强打起精神才能处理公文。
“家主!”
蒙府管事急匆匆跑了进来,神情惊惶至极。
“何事?”
“老夫不是吩咐过,若无紧要之事,不要来府衙吗?”
蒙毅被吓了一跳,不悦地训斥道。
“家主,您看了这封信函就明白了。”
管事心里惴惴不安,双手捧着书信奉上。
“北地的消息?”
蒙毅愈发看管事不爽。
有什么话不明说,还要搞这么多把戏。
或许家中的管事该换个人了。
“内务府的公函?”
蒙毅心头咯噔一下。
凡是跟陈庆沾上边的,绝对没好事。
“催缴钱粮?”
“催的哪门子钱粮?”
蒙毅扫了一眼,疑惑不解地继续往下浏览。
等看完公函的全部内容,他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茫然地看着信件最后鲜红的大印。
“蒙家价值数百万贯的钱粮,花完了?”
管事瑟缩着脑袋,禁不住微微发抖。
“这才过了几个月呀?”
“陈庆怎么花完的?”
“花到哪里去了?”
蒙毅不断自言自语,一颗心好像缓缓下沉至无底深渊。
“除了这封信还有什么?”
他表情凶厉,五指不知不觉间把公函揪成一团。
“没有了。”
官事颤声回答。
“没有了?”
“好一个没有了!”
蒙毅勃然大怒,差点把桌案掀翻。
“蒙家积攒数十年的家底,一封书信就化为乌有。”
“陈庆,你是真的胆大包天!”
他气冲冲推开桌案:“老夫倒要看看,这世间还有没有是非黑白,你陈庆能不能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