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心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巧兰、芷兰等几个丫鬟就开始帮苏谨心收拾行李,一阵忙乱。
苏家在临安城外的山庄远离繁华,吃穿用度更是比不得府里,苏谨心的东西虽不多,但收拾起来,却也摆满了整个屋子,那一箱箱的,一抬抬的,只看着苏谨心哭笑不得,她只是到山庄暂住,又不是要住上一辈子不回苏府,最夸张地是巧兰,拎着院子里挂着的玉笼到她面前,问她要不要把小花也带上,小花是一只通体鸀色,但头部为粉红,颈部为蓝紫色的鹦鹉。
这鹦鹉原本是苏老爷打算送给长女苏谨妍的,被苏谨心不小心撞见,她自然就毫不犹豫地抢了来。
怎么办,渀佛只要是庶姐苏谨妍看上的东西,她苏谨心就想抢,有时候静下来想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何要抢那些东西,鹦鹉也罢,人也罢,抢到了又如何。或许她就是想看苏谨妍气得火冒三丈,偏又无可奈何,不能发作的憋屈样吧,这样,她心中的仇恨,就会减少些,也不会再牵累到别的无辜之人。苏谨心心中苦笑,拍了下巧兰的头,打趣道,“你家秀我要是办砸了此事,估计也不用回府了。”
巧兰当即一脸紧张,“二秀,我们真的就回不来了吗。”连大秀都退避三舍的事,定不是什么好事,真不明白,二秀为何要答应老爷,揽下这等苦差。
“不,我们只是暂避锋芒,等风头一过,很快,就可以回来的。”谢姨娘看似失势,实则不然,过不了多久,又可以重新得到她爹苏老爷的宠爱,在苏家颐指气使,连林氏都要忌惮她三分。林氏是苏家的当家主母,谢姨娘不会与林氏直接硬碰硬,来个两败俱伤,但她就不一样了,鞭笞了庶姐苏谨妍,打了谢姨娘的娘家侄儿谢明山,还让谢姨娘在苏老爷面前险些失宠,这一件件细算起来,谢姨娘还不把她往死里整。
打不过,就先逃吧。
再说,与谢姨娘与庶姐苏谨妍这对母女两斗法,也不一样要待在府里,站在远远的,看着苏家的人自相残杀,不是更好。
“二秀,全是您最爱吃的,西湖醋鱼,干炸响铃,柳松茸老鸭汤,笋尖虾饺…”这时,晴兰拎着食盒过来,打断了苏谨心的思绪。
“嗯,办的不错。”苏谨心笑着看了眼食盒内的饭菜,吩咐道,“巧兰,把小花给晴兰,你拎上食盒跟我走,我们现在看一个人。”
二秀这是要见谁啊?
巧兰与晴兰皆一脸不解,随后,巧兰将手中的玉笼给了晴兰,“好好照顾小花,可这是咱们二秀的鹦鹉郎君,怠慢不得。”
噗…苏谨心闻言失笑,她不过是一句戏言,巧兰这丫鬟居然当真了。
怪不得,这两日巧兰在她面前总提起顾小六,原来是因为昨日为了摆脱谢明山说了句她喜欢顾小六,难不成,这丫鬟竟也信了。
唉,这丫鬟太忠心,也麻烦啊。
苏谨心主仆两踏出院落,来至一处苏家的柴房。
“见过二秀。”柴房外,几个小厮正坐在石阶上掷骰子赌钱,一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便抬了头,这一看,吓得不轻,来人竟然是府里正受老爷和夫人器重的二秀,这二秀可是个六亲不认的主,狠毒起来连自己的大姐都敢下令鞭笞的啊,几个小厮越想越害怕,跪在石阶上个个抖得厉害。
几颗骰子滚在了苏谨心的脚下,苏谨心淡淡扫了眼,轻笑道,“老爷病了,你们几个倒是好雅兴啊。”
这些小厮一听这话,吓得连连磕头,“二秀饶命啊,小的们再也不敢了”老爷病重,当下人的却赌钱戏耍,这根本就是目无主人,胆大妄为的刁奴嘛,更何况,苏家乃临安城内的世家望族,府中家法甚严,有一条就明确规定,府中下人不得聚众赌钱,违者杖责八十。
“滚远些。”苏谨心忽然脸上笑意散,喜怒之间,竟只在一瞬间。
“多谢二秀,多谢二秀”见二秀没有为难他们,这些个小厮们皆暗暗松了口气,但心下却不免郁闷,柴房偏僻,还是下人们待得地方,哪有府中尊贵的主子移步前来,这二秀也真是怪,府里这么多的地方不,偏来他们下人待的地方。
“巧兰,等会儿把这事告诉成大管家,让他看着办。”苏谨心看着那些落荒而逃的小厮们,笑得冰冷,这些人平日就爱仗势欺人,有几个还看着眼熟,似乎就是前世在苏府门前,为了讨好庶姐苏谨妍,对她一阵拳打脚踢的恶奴,饶过他们,怎么可能
“是,二秀。”巧兰嘻嘻笑道,“奴婢就说嘛,二秀您何时变得这么善良了。”
柴房的门虚掩着,并未上锁,苏谨心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一道刺眼的光线随着柴房门的打开而照了进,柴木堆积的幽暗处,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惊恐地看着苏谨心站在柴房门口,声音颤抖,“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梅姨娘
巧兰惊得睁大了眼,夫人下令把梅姨娘关入了柴房,谁都不准探视,更不准给梅姨娘送吃的,目的就是想要活活地饿死梅姨娘,但现在梅姨娘面容虽消瘦,但却仍活得好好的。
莫非是二秀瞒着夫人,让人偷偷给梅姨娘送饭,可是梅姨娘都这般陷害二秀,二秀为何还救她?巧兰心中疑惑,跟着苏谨心一同走了进。
“饿了吧。”苏谨心从巧兰手中提过食盒,来到梅姨娘的身边蹲下,一脸和善的笑,“我让厨房的人刚做的,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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