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跪在地上,有嫌疑的犯人却是坐着,更古至今,这还是头一遭。
这案子还怎么审啊,无论怎么审,倒霉的都是他,金知府发福的圆脸直接贴在了地上,欲哭无泪。
梁大公子也很郁闷,他好歹也是临安梁家的少主,现在却沦落了和云喜一样,只能站在云澈身边,当个跑腿的小厮,憋屈啊,本公子何时这么落魄过。
“苏…”林嫣气得直发抖,刚要骂顾六公子,却被林夫人制止了,她这个女儿就是心眼直,还喜欢耍性子,苏大人若垮了,他们林家就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了,唉,嫣儿要是有苏谨心一半城府,何愁苏大人不回心转意。
“嫣儿,你要顾着自己的身份。”林夫人低声劝道,“等你跟着苏大人回了京,你就是诰命夫人,她苏谨心这辈子都只能乖乖喊你一声堂嫂。”
“娘,我不甘心。”林嫣咬唇,虽然娘总教导她男子三妻四妾本属寻常,但她的夫君,不仅风流之名在外,还贪恋自己的堂妹,这要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金大人,开审吧。”范老笑眯眯地道。
老狐狸,自己倒撇得干净,跪在地上的金知府在心里一边骂着范老,一边诚惶诚恐地起了身,先是对坐在左边的顾六公子行礼,接着又对范老和云公子作揖,最后才颤巍巍地坐到了公堂上。
“苏谨心…”金知府刚念到苏二小姐的闺名,坐在左边的顾六公子便不悦地哼了声,金知府忙改了口,连拍惊堂木的声音也拍得极低,“苏二小姐,有人告你谋害云府的郑姨娘,你可知罪。”
苏谨心坐在堂前,漫不经心地摆弄着紫色长袍上绣着云纹图案的襟绣,眼里哪有处州知府金大人。
金知府急得满头大汗,却不敢大声质问苏二小姐,提一句苏二小姐的名字,他旁边的苏大人就给他摆脸色,生怕他吓坏他的宝贝堂妹;拍一下惊堂木,他就看到苏大人带来的几个侍卫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长剑,这根本就是当众威胁朝廷命官啊,太无法无天了,这还有没有王法。
一转头,金知府更惶恐了,右边的云公子虽然没有在威逼他,但金知府一想到那枚鲁国公府的令牌藏在云公子的袖中,金知府此刻就如坐针毡,审是死路一条没错,但审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不审,他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连保命的机会都没有。
金知府是昏庸无能,但他并不笨,当初他当上处州知府,也是经过乡试、会试、殿试,科举中第后,一直是候补知县,若非鲁国公随口的一句话,赏了他一个穷乡僻壤的小知县当当,现在,有可能他还只是个候补的,如今一步步地爬上知府的位子,一半是林家帮他在打点,还有一半就是他每年不断地孝敬京师的鲁国公,虽然人家国公爷看不起他这个小知府,不过好在跟国公府的管家混了脸熟,现在鲁国公的令牌到了,若是换了往日,他巴不得自己可以帮上这个忙,可现在,来了个顾六公子这个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他根本就得罪不起。
苏二小姐,您不好好地待在临安,跑我处州来干什么,金知府就差要下跪给苏二小姐磕头了,心中一片哀怨,怎么办,明知这个小姑奶奶是在逃的犯人,不能抓;要审,还得左右权衡,两边都不得罪,这差事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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