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冷风,穿过重峦叠嶂,席卷而上。
云公子白色的长袍迎风,静默地站着,在这一片灰蒙蒙的山色之中,愈加显得疏离落寞,遥不可及。
“挖。”云喜代云公子下了令,云一、云二等暗卫纷纷上前。
“堂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被人挖了祖坟,便是最大的耻辱,苏家的这位三叔公受不住打击,瘫软在苏老太爷的坟前,泣不成声。
“就挖这里吧。”仿佛嫌苏家的这位三叔公活得太长命,苏谨心主动开口让云喜他们先挖苏老太爷的坟墓,只把苏家的这位三叔公气得大骂苏谨心是灾星祸首,根本就是来祸害苏家的。
“孽障,他是你祖父,你想让你祖父死后也不安生吗!”苏家的这位三叔公颤抖地爬起来,抡起拐杖,就要打苏谨心,“不肖子孙,老夫今日打死你!”
“叔爷爷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当年祖父抢夺朝廷赈灾款银,中饱私囊,却害得江南的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叔爷爷觉得祖父他死后能在地狱安生吗?”苏谨心讥笑,“要我说,我们苏家今日门庭败落,全是祖父一手造成的,若不是祖父留给了我们苏家子孙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银子,那些个叔伯们也不会个个不求上进,只知道贪图享乐、坐吃山空。叔爷爷,侄孙女劝您还是不要插手此事,否则我们苏家人就是有银子也没命花。”
苏家的这位三叔公当即被苏谨心吓得不轻,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心里想什么竟然被这个刚及笄的黄毛丫头看得一清二楚,这小丫头倒是厉害,怪不得能执掌了他们苏家的家主之权。本来还想偷偷留下一些银子,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堂兄,罢了,子孙自有子孙福,他一个一脚快踏入棺材的人,还能管他们几年。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苏家的这位三叔公放下拐杖,忽然察觉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苏家这个不肖子孙的名字。
苏谨心将雕刻着西湖龙井茶叶的玉佩重新悬于腰间,淡淡一笑,“侄孙女苏谨心,家父是苏守正。”
苏老三家的女儿,苏家的这位三叔公眯起了浑浊的双眼,叹道,“你爹那么不中用的一个人,倒是生了一个有脑子的女儿,可惜,可惜啊。”
可惜却是个女的,不能后继苏家的香火,苏谨心不用想就猜到三叔公的言下之意,但她听后,依然笑容不减,但嘴角的笑却已经冷了几分,“我爹这一脉,就只剩下我与三妹谨怡了。嗯,还有,大伯家的天耀堂兄死了,二伯一家被我爹杀了,四叔家的天宝堂弟得了见不得人的病,恐怕也撑不过这几日了……”
一一将苏家人的近况娓娓道来,苏谨心说这些的时候,就好像是说着别的世家望族府邸里的事,她的神色是冷漠的,言语是讥讽的,“叔爷爷,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苏家再查封的那一日,就彻底无法在临安城立足了。”
堂堂的苏家,竟然落得个断子绝孙的下场,苏家的这位三叔公老泪纵横,不敢置信地追问道,“你爹呢,你爹苏守正去哪里了?”
“关在临安府中,等候问斩。”
连家主都被关到了大牢,还能有什么指望,砰,拐杖落地,苏家的这位三叔公绝望地跌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
展让瞪大了眼,这个苏二小姐,居然把自己的三叔公气得快要一命归西,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唉,说话这么刻薄的女子,公子爷怎么招架得住啊。
世间最令人安心的地方,也就只有自己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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