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喊着,两只腿伸的长长的,脚在地上划着当做刹车,将土尘扬的像是两条土龙。
这人见到了赵文就说:“县长,是你呀——呀!”的一声就将车子撞到了面前的土堆上,然后他将车子往地上一扔,满脸笑的走了过来。
这人是七间房乡乡长吕有志。
吕有志身材干瘦,眼睛不大,穿着一身蓝色的中山装,走过来就笑说:“县长,今个叫你到七间房乡看了一场把戏。”
赵文觉得这个吕有志很幽默,就和吕有志握手,说:“车子没刹车,多危险。”
吕有志就说:“车坏了好久,就是没时间修,对了,走,咱去吃饭。”
赵文就看看天色,说:“吃饭到不急,我今天要看看七间房乡和西张乡交界地,哦对了,你们乡是不是和南墁市那边也有一个接壤的地方?”
吕有志就说:“有,不过那疙瘩都是山,县长要看,我带你去。”
“县长你要在那厢弄甚哩?”
那厢就是那里的意思,赵文对吕有志也不隐瞒,说县里考虑,准备从南墁水库引水进大王,现在就是看从哪个地方修渠比较合适。
吕有志搔搔头说:“好事!好事!这修渠,那肯定是从西张乡最近,不过西张乡那地方山梁有点多,修渠麻答(麻烦)的很,人力工价和修渠的时间算起来,好像不如从俄们(我们)这答(这块)弄的好。”
赵文就笑,觉得这个吕有志语言很有特色。吕有志也笑,说:“县长,不是俄想让渠水走七间房乡,要说渠水来了,县里还能忘了我们,不过我就是实事求是。”
“县长,还是先吃饭吧,走,我给你带到个好地方去。”
赵文看看,说行。吕有志说你把车放到这里。那地方县长你这犇犇车子到不了。
赵文就问什么是犇犇车?
吕有志还没说话,司机倒是抢着回答:“县长,犇犇车就是汽车,烧油的车子这里都叫犇犇车。”
三人就一路走着往山梁那边走。赵文就看到果然有很多人用牛车拉着粪往田地里去。吕有志就说:“哦。早起果副县长也来俄们乡了,她和旺财书记到乡里中心学校去了。”
旺财叫李旺财,是七间房乡的乡党委书记。
赵文一听果琳也在七间房乡。就问:“果县长早上来的?”
“就是早上,我就是听旺财书记说你要来,我早上等了你等了半天,没见你,刚才春花她屋那会拉粪,我去帮了一会忙。”
吕有志带着赵文到了山梁那边的一户人家,这家人的主妇叫佘春花,是七间房乡的妇联主任,就是刚才吕有志说拉粪的那家人。
佘春花个头不高,干活很麻利,男人在外面干活,她就在家做饭,佘春花见到赵文就说县长今天到乡里检查工作,到我家做客,是我们的荣誉,我给县长烙煎馍,一会就好,你们先坐。
煎馍就是煎饼,在灶火上的大铁锅里烙成的很大的一张饼子,蘸了蒜水,味道真是好,吕有志就说下午我带县长就去看看,不过越往那边去,车子走不成,只能步行。
赵文就点头,正说着话,外面有人就跑着喊叫,七间房乡乡党委书记李旺财推门跑了进来,看到赵文就说:“县长,你来了,那个啥,果副县长一块的那个女子娃被野蜂给蛰了,情况很严重,她的车子这会又打不着,你看咋办?”
赵文一听就和吕有志往外走,赵文的司机还没吃好,抓了一个饼子拿在后手里跟着跑。
李旺财说:“可能是崖顶上有人在地里干活,惊了蜂群,那野蜂从山破上就嗡地飞了下来,我和果县长在前面走,后面县里办公室的那个女娃就叫了一声,晕倒了。”
“我想着你被吕有志给带到佘春花那里去了,乡里卫生院医疗条件不行,要赶紧送县里医治的。”
几个人快步到了乡政府的窑洞前,果琳正在那里了着急,见到了赵文就说:“罗慧娟被野蜂给蛰了,这土蜂毒气太大,她已经昏迷,我的车子急忙的又打不着火,李书记就去找你了。”
赵文看到罗慧娟这会脸肿着,心说这野蜂的毒性真大,就让自己的司机开车,果琳的司机陪护,将罗慧娟赶紧送回县里治疗。
等到车子开走,赵文就问果琳:“你早上来的?”
果琳说是:“早上从西张乡那边拐过来,不过这回学生放学了,老师们也都开饭了,我准备下午再到学校去,了解一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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