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咆哮着推下去很多竞争者后,我如愿考上了湘阳省最好的大学,地处省会澄慕市的江北大学。
翻开江北大学彪悍的历史,这个曾出过很多名人学者、政府大员、富商巨鳄的江北大学中文系便成了我梦开始的地方。
那年我19岁,第一次独自背起行囊,第一次如此彻底的离开樊城,这个我生活了近20年的地方,离开了安德,这个拥有我全部童年记忆的“家”。
我以为我会如此渴望离开,但直到欢送会上,看着裴院长和每个人微笑的脸,我想要装逼的一笑却最终哇哇的大哭,将逼格落在地上摔的稀碎稀碎的,那应该是我记忆里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流泪,原来我以为我不在意的,却是我最珍贵的。
我故作的潇洒,让悲伤更加悲伤。我转身后,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我忧郁的没擦,让它们静静流淌。
时间总是在你想要暂停的时候偏要执拗的像是驴一样加速,而在你想要快进的时候,缓慢的像是一头岁数非常巨大的牛在散步。
短暂的大学四年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我拿着优秀毕业生的证书走出了江北大学,带着我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豪迈准备单挑整个江湖。
然而这个节点上,随着华夏经济的腾飞,各大高校开始了扩招步伐,大学的门槛如同坐过山车一般急速降低,有钱就能上大学成了很多人的共识,我努力的在很多人眼中轻易便能买得到。
海外镀金纷纷归来的留学生,洗完四年锅碗瓢盆之后,换身西装,配个眼镜,镀金回国。大学生这个名字已不再遥不可及。
社会开始了即使招聘个清洁工都需要本科学历的文化武装之旅,纵然江北大学的名声在外,但没有任何背景的我,手里的这张证书还是每每会败倒在各种繁杂的关系网络下,四处碰壁,鼻青脸肿,我所憧憬的未来终于在现实面前转了弯。
我的胸口碎大石始终干不过生活这把枪!
我曾信仰:上帝在关上门的时候会为我留下一扇窗,可当我被一脚踹到下水道的时候,发现潮湿的四壁只有蛇虫蚂蚁。
我今年26岁,还有3天就到了我19岁离开安德福利院整整7年的日子了。
7年之痒,一事无成。想起安德,那个写下我简单人生轨迹的地方,心便拔凉拔凉的拉丝。
7年中的无数个夜里,我无数次的幻想过荣归故里,衣锦还乡的种种场面,甚至一个人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过如何对着人群微笑,点头,自信的握着裴院长的手,潇洒的寒暄追忆,在人群熙嚷的讲堂里,在刻着自己名字的建筑物里,分享着我的故事,一个关于成功者的伟大经历,一段不朽的经典,一个口口流传的奇迹,成为孩子们的偶像和安德的骄傲与传说。
甚至,也许,因为我的成功而寻到那个遗失在我记忆某个角落的家与亲人。
梦始终是梦,会醒,我依旧冠名痞子,依旧还是叼丝,依旧只是远远的看着,在安德的大门外游走,右脚反复踩着左脚跟,始终没有进门勇气的失败者。
美好的画面和现实的骨干总是那么突兀,梦想这个背影在转身后露出了生活那张类人猿一般的嘴脸,直接将我吓哭。
遥想当年,我以学霸之姿,彪悍的以全系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时,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撸间灰飞烟灭。
再看今朝,我以叼丝之势,猥琐的以民工姿态卑躬屈膝惨求职,苦等消息,无人问津,
鲁管间身心俱疲。
带着福利院所有孩子们的仰望,带着师长同学的关注,那时候我真的以为眼前的世界就是我的,我是天之骄子,是上帝的宠儿,是最幸运的那个人。连自己都不时的崇拜自己,像是个准备出世的武林高手,俯视天下,大笑江湖。
我曾以为我身怀绝世武功。
直到,毕业后的几年里,我在求职路上不断碰壁,而我的同学们都纷纷依托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或者从商、或者从政、或者进入国企、或者干脆直接享受生活周游世界的时候,我才发现,除了兜里的勉强维持生计的生活费和一张优秀毕业生的奖状之外,剩下的只有公厕顺来的卫生纸。
我游走在冗杂的网络之外,像是被隔离的重症病人一般苟延残喘,却始终不肯死心,始终放不下已经早已离我远去的小小骄傲,也许我想做的仅仅是华丽的证明自己的存在,酒精的梦幻,香烟的弥漫都让我迷恋不已。
我一直渴望着奇迹的发生却从未遇到过,这青光、散光、白内障的生活!当我手捧一把磅礴古剑出世的时候才发现挣个世界都在用枪!
所以,我只是一个痞子,一个专业技术不堪入目的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