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白尹也许是太过于惊讶了,忍不住脱口而出。
江如意面带微笑,抢在顺如意之前点头道:“那可不是,太后都来了好一阵子了,白大人快些进去吧。”
白尹皱皱眉头,说真的,白尹厌恶太后那女人的程度,不亚于厌恶闻人夏,但凡是那女人找他,那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白尹在江如意和顺如意的两张标志性笑脸中,走进了宽敞的养心殿。
养心殿里还残余着淡淡地药香味道,距离闻人夏得感冒已经有几天了,以刘青守的医术,闻人夏的身子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
白尹并没有遇见夏宁,估计熬了这么多天人都倒了,不知道跑哪里休息去了,于是白尹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某个熟识的侍卫,这才走进里面去。
隔着一道屏风,白尹隐隐看见在室内的座塌上,左右各有两团黑影,不用想就知道是闻人夏母子。
但是等白尹再向里面走了几步,却意外在里面听见了刘青守的声音。
白尹虽不知刘青守正在说什么,但是偶尔还能听见刘青守在哪里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茯苓”、“珍珠”之类的药材,想来又是在跟太后讲些保养容颜的法子。
要说这宫里的御医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揽地活,平日里要给各宫大大小小的主子看些杂七杂八的不说,完了还要研究研究怎么保养她们的皮肤。据说如今宫里一直都在流行用刘青守前些年里研究出来的一道“三白玉女膏”,据说涂在脸上之后再洗去,那就跟换了张脸似得,比那正儿八经的官窑烧出来的瓷器都光滑。
太后虽然年华逝去,青春不在,但是爱美之心却并不减半分,是以总请刘青守到她宫里请教。
白尹在屏风外面站定,太后俨然沉浸在与刘青守的交谈中。
闻人夏脸上隐隐有不耐烦之色,那样子就跟民间的大小伙子陪自己媳妇买脂粉一样厌烦。
他眼睛无聊地转悠着,目光流动之间,自然首先看见了白尹。
“咦!母后……白大人到了……”
闻人夏的声音打断了太后同刘青守的谈话。
屏风内一时间陷入一片寂静。
但是短暂的寂静之后,便已经有了伶俐地小太监们跑上来,七手八脚将屏风抬开。
屏风里的场景,慢慢出现在白尹的眼前。
一如他想的那样。闻人夏的病已经好了大半。
他穿着暗纹龙凤的衬衣,坐在床榻上,手肘支在桌子上,托着自己的下巴。太后则穿着她常穿的橄榄色宫装,坐的一如既往地端庄。
“白大人可算来了,且先坐下吧。”
太后向着白尹微微一点头,笑的十分和蔼。
其实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东门家世代女子的命运,都是嫁进皇家,便是身份最低微的女子,也都能许给高官,坐镇后院。
像太后这样的女子,那当然是身份尊贵到了极点,并且手腕也是极为出挑的,这才做到女人的至尊之位。
白尹身为北冥国的第一,虽然现在是给皇家服务,但是总不能拿他跟一般的侍卫看。
该给的礼遇,她比闻人夏懂的多。
刘青守和其他奴才奴婢们,十分看眼色地选择告退,太后身边的嬷嬷则捏着碎步出去送他。
白尹显然是很习惯太后对他的这种“特殊关照”。于是也没做推辞,径直做了下去。
这边白尹刚一坐定,那边太后轻轻掂了掂自己眼前的茶杯盖子,慢慢开口道:“其实找你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就是有关于那几件案子……哀家想了许久,终是放心不下,才来问问,毕竟无论是金陵王,寿宁王还是萃馨那孩子,他们都是皇上从小的朋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哀家心里实在是牵挂。”
这话说在皇后嘴巴里,听上去竟是隐隐夹杂着一丝丝悲哀。
白尹低头盯着脚尖。
沉吟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慢慢抬起了头来,看着太后说道:“劳太后费心了,案子确实棘手的厉害,但是这几日,到还真是查出了些……”
闻人夏和太后几乎是同时抬起了自己的头,闻人夏听到这话的时候,下巴都已经忍不住离开了手,而太后那边,却是手一滑,直接将手中的瓶盖呛啷一声掉在了茶碗上。
闻人夏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道:“查出了什么?”
白尹抬头瞄了一眼闻人夏,旋即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手:“我同执金吾的孙大人,还有大理寺的王大人,排查了许久,终是觉得,这三件案子,果然如圣上所说,并不是意外。”
闻人夏微微坐直了身子,略思索了一下,才说道:“那么,不是意外,那就是意料之中了……又或者说,根本就是谋杀。”
太后保持着将手放在茶盖上,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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