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不要在法斯特面前露出那副模样。”
前往澜海之前,弗丽嘉再三叮嘱道。
“他讨厌血族没错,但你这样的混血……”她皱紧眉头,看着克里昂,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克里昂变回人样的事已经传开了。
她还以为自己白捞了一个血统纯正的圣海血脉,结果这人真是……
阿特拉蒂人混别的血脉一般也就是另外几个海域互相混,和血族混在一起是闻所未闻的。
她不敢想象这背后代表了什么。
他们到底对那个母本的圣海血脉做了什么。
怪不得他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呢,他平时看着和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别担心。”陆秋淡定安慰道:“那也是情急之下,我们之前做得挺好的不是吗。”
弗丽嘉非常怀疑地看着他俩。
克里昂这个时候又恢复鱼尾,飘在她身后,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弗丽嘉。
怪不得陆秋那么有底气克里昂绝对不会被部族感化,他这样的身份,在哪都是外人。
天知道她一开始还想借种,生一个血统更纯的继承人,还好没有成功实施。
但是这也非常奇怪,他既然混了人的血脉,居然还能号令海怪,他身体里的圣海族血脉可能还没米迦勒多,没道理米迦勒都做不到,他反而可以。
“总之,你们露馅了我是不会帮忙掩盖的。”
“姐姐你又说这种话。”芙芙得留在圣海宫管理正常事务:“你们要平安去,平安回。”
岛上的事,陆秋留给热娜、拿瓦和杰西卡商量着应付。
她唯一有点担心的是奥利菲亚。
以她的性格和脑回路,陆秋总觉得她对自己被带到魔鬼海域的事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最近几次看她和可可的感情还不错,她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人的心理是非常复杂的,别人都很难猜透,如果她真的不打算做什么,自己说了那些话,就像故意挑拨别人关系一样。
所以她只是暗中提醒了一下热娜。
这段时间来她盘下来就属热娜最靠得住。
“你就真的打算把这些都交给我?”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我一开始可是理查德一边的。”
“我知道,如果都清算一遍,这个岛上剩没几个人了。而且我听说你是自愿到这来的是吧。”
对方扯了扯嘴角:“你还真是爱打听别人的事。”
“这只是作为考量的了解而已。”
“行吧,只是你那个小姑娘如果做出什么事,我可没办法压着圣海宫那边不动她。”
“怎么算是我的小姑娘。”她和奥利菲亚认识的时间也就比热娜他们早几天而已。
而且说到底她也不知道奥利菲亚到底要做什么,什么时候,会怎么做,所以也只能叮嘱小心。
“总之有事可以找芙芙。”
他们这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有可能以后都不回来了,所以有的话还是要说清楚。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那就拜托你们了。”
热娜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我们现在,是真的不怕光明了吗?”
这件事是她最疑惑的问题。
虽然之前也没有尝试过无防护在光芒下行走,但她很明确知道那并不是骗人的,因为她看过无数人在光芒下被晒伤致死,甚至连……
但是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没任何一个人有所察觉。
陆秋的身份成疑,但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害过他们。
“你自己难道没有感觉吗。”陆秋拍拍她的肩膀:“好好活着吧。”
热娜是被阿特拉蒂人救回来的,当时她经历了一些变故,正准备寻死。
“既然你都打算死了,那么要不要把这条命送给我呢。”
然后就被一个叫哈尼的阿特拉蒂人看到。
他并不是圣海宫的人,只是绕着阿特拉蒂到处旅游。
记录各个海域的情况。
他带着热娜,两个人交换着赶路,这样他就能更快更方便地周游。。
但没过多久,哈尼就被大神殿抓住,送给了帝国。
她最惨淡的时候居然是这些人帮了自己,而她的困境反而是同族造成的。
比起死亡,于是热娜有了别的想做的事。
她是自愿来到圣海宫的,寄希望于他们能帮助哈尼。
但圣海宫一直做不出什么实际的事,岛上理查德当了土皇帝,她渐渐失望,绝望,但又无可奈何。
“去吧,我会管好这里的。”
得到她的承诺,陆秋才稍微放下一些心。
接下来要迎接的就是另一个挑战了。
他们花了快一周才到澜海,法斯特的领地附近。
法斯特的地盘在澜海边境,和圣海海域不同,澜海没有天然的屏障,所以他们修得非常隐蔽,在一个断崖上开凿出住所。
这里资源很少,所以他的父兄也没有斩尽杀绝。
“时隔那么多年,我以为你早把我忘了。”法斯特亲自带队迎接他们,两人见面以后互相绕了一圈算是打招呼。
法斯特一头黑到有点偏紫的头发,尾巴是普通海鱼的深灰色,带一点其他的花纹。
他体型比弗丽嘉还大一点点,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掠食者。
“怎么可能,反而是你,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弗丽嘉少见地笑得非常爽朗。
“说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能让你走出圣海海域。”他抬头看向她身后的一行人。
“找个能休息的地方吧,这话长着呢。”
法斯特带路的时候,一直有意无意看着克里昂和陆秋。
不过眼神完全不一样。
陆秋觉得他看自己的时候隐隐有敌意。
比弗丽嘉的敌意还要重的感觉。
而看克里昂,有种打量和欣赏的感觉。
想也大概能知道弗丽嘉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感觉了。
他们来到一个由巨大海底石柱和珊瑚组成的宫殿,里面漂浮着许多发光的海洋生物,幽幽荧光照亮着这一片空间,而石柱上也攀附着很多动物,地上还有冒着气泡的气口,这种场景大概只能出现在这里,最奢华的水族馆也比不上大自然设计师的十分之一。
“弗丽嘉姐姐!”他们刚坐下,一个小姑娘就从角落里蹿了出来抱住弗丽嘉。
“你很久没来看我们了!”她用尖细的嗓音说道,在陆秋耳里听起来就像鲸鱼最尖利的叫声。
“我这不是来了吗。”弗丽嘉安慰地绕着她转了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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