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笑了一笑,慢慢从殿内走出来,走到胤礽身前,将手伸到胤礽跟前,笑道:“来,起来。”
胤礽这会儿能看清康熙的神色了,康熙并没有生气的模样,应该说,康熙的眼中除了笑意,并未因他方才所说的话而起一丝的波澜。
胤礽与康熙对视半刻,他才伸手握住康熙的手,并且借力起来了。虽然康熙眼中是笑意,但是他也明白了康熙的意思。康熙对他的请求不发一言,是并不想在众臣和众阿哥们面前谈论此事。
等胤礽起来后,康熙已经走了出来,并且与他并肩站立在奉先殿外,然后,果然如胤礽所推断的那样,康熙对着他笑了笑,也用能让众人听见的声音道:“沙穆哈之事朕已有定论,无需再查。至于削减你皇太子仪仗之事,朕看大可不必。你是大清皇太子,朕在你册封那年就定下如此仪制,现在又何必去改呢?”
天子一言既定,别人自然无话可说。胤礽只是在康熙说完这话后,默默的看了康熙一眼,没有再继续说他的请求了。
后回乾清宫中,康熙把众人都打发走了,只留胤礽独在屋内说话。
康熙回到乾清宫后,明显比在奉先殿祭祖时要随性放松得多了,胤礽觉得,好像他说了那些话之后,康熙就显得很高兴,康熙这会儿就直接脱了靴子靠在榻上与他说话,就像百姓家中的寻常父亲一样。
“胤礽啊,今日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康熙开了口,却还是笑眯眯的模样。
胤礽端端正正的坐着,听了康熙这问话,想都未想便答道:“回皇阿玛,这些都是儿臣的心里话。”
康熙点点头,又道:“你恳请朕彻查沙穆哈一事,又请求朕削减你的皇太子仪仗,你知道朕一旦允准,将意味着什么吗?”
胤礽以沉默应对康熙的发问,他当然知道结果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也知道,康熙这样发问并不是希望听到他的回答。
果然,片刻之后,康熙就自己开了口:“当初,是索额图拟定的皇太子仪仗,一切议制皆比照着朕来的,甚至有些地方还有逾制,但当时朕明知道这一切,却都一概照准,你以为朕是为了什么?朕知道索额图的用心,但朕当时成全的不是他,而是你啊,胤礽。你是朕最疼爱的儿子,又是大清的皇太子,朕给你这些是理所应当的,朕要让旁人都尊敬你敬畏你,将你真真正正的当做大清的储君来看待,朕就必须要给你立威!”
“朕若是削减你的皇太子仪仗,这惩处的不是索额图,而是你啊。受损的将是你皇太子的威信,你知道吗?别人将会以为你和朕生了嫌隙或者是隔阂,如朕在你所请之下削减了你的皇太子仪仗,所有人都会认为,朕这是在打压你。你觉得,现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猜测能让它发生吗?你小时候朕就在不遗余力的为你立威,现在你即将大婚,又已长大成人,朕怎会做出损你皇太子威严的事呢?所以,你的这份请求,朕不会允准的。”
胤礽垂眸,沉默半晌,才开口道:“皇阿玛说的是,是儿臣欠考虑了。”
康熙见胤礽这样,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才又道:“朕知道你的心思。你要朕彻查沙穆哈一事的时候,朕就明白了,你心里介意的是索额图吧?沙穆哈的事情朕知道,是索额图在背后搞的鬼,朕不彻查此事,不是为了袒护索额图,是为了你。还是那句话,朕不是成全索额图,朕是在成全你。一旦彻查,涉及到的人太多,朕不想你被索额图牵累。你要知道,这些年,你的名声极好,朕不能在这关键的几年间,就因为一个索额图而毁了你。为了你的前程和名声,朕宁愿姑息索额图。”
“胤礽,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康熙定定的看着胤礽,“朕还是希望,索额图的所作所为不会牵累你,更不会带累你。朕希望,你好好的走你的路,不要被索额图给带坏了就好。”
“皇阿玛的话,儿臣明白了,”胤礽顿了顿,又问道,“皇阿玛,如果、如果索额图不死心呢?”
康熙听罢,微微一笑:“那不是你的事。如果索额图太过分,朕自会处置他的。在恰当的时候,朕会了结了他的,不过,不是现在。”
“朕或许会杀了他,或许不会。这都说不准,但是有一点,朕将来肯定是容不下他的。”
康熙虽然在笑,眼底却并没有笑意。
最后的这两句话,实质上,是他给胤礽的一种警告。或者说,是变相的忠告。他在提醒胤礽跟索额图保持距离。即使他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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