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皓失踪了,韩宛若那天的哭声震的医院整个内科大楼都跟着颤了几颤。
与此相反的是楚寻心情大好,不仅在高以泽昏迷的那两日也来了兴致陪在他身边坐了半个钟头,还在离开时与高老太偶然打了个照面时,居然主动打了招呼。
高家人不知楚寻的心思,只道楚寻是善良的好姑娘,心里头是又愧疚又感激。
小皓失踪的第二日高以泽悠悠转醒,老太太生怕孙子旧病又添新愁,一再的下了死命令,将小皓失踪这事给瞒了下来。高以泽心里惦记着弟弟倒是问了好几声,骨髓移植术前准备的怎么样了?小皓现在身体如何?能不能经受得住?家里人口径一致,都说好好好。后来为了转移高以泽的注意力,便将话题扯到了楚寻身上。说是他昏迷的这俩日她都有来看他,且一坐就是大半天。高以泽闻言精神陡然一震,面上又是喜又是忧,可他从来都是个闷葫芦,不喜将心事说出来,因此当老太太走了后,他便躺在床上一个人闷头想心事。一会想想这个,一会想想那个,只觉得时间异常难熬。
自他醒来的这天,一直等到晚间,也不见楚寻来,高以泽心中又是失望又是伤感。后来经语过来,见他愁容满面的躺在床上发呆,便问他今日可好些了?
高以泽见是她,倒是紧张又谨慎的样子,只一个劲的让她拣重要事情说了,说完赶紧走。经语只稍微反应了下,便明白了过来,不免觉得寒心,面上郁郁的说:“前两天她都是上午过来的,现在都是晚上了,估计今天不会再来了。”
高以泽闻言面上一灰,直直的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经语见他这样心里更难受,安慰他道:“我看她还是非常关心你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连着两天来看你,或许是今天听说你醒了,她放了心,便在家里休息一日明天再来看你也说不定。”
这之后俩人又说了些工作上的事,临分别时,高以泽突然说道:“往后你就不要到医院来看我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再有什么文件要签的,你就让小张给我送来。”
经语咬了咬唇,答应了一声。而后急急跑出医院,出了门外,寒风一吹,脸上冰凉一片,用手擦了擦,才发觉早就泪流满脸。
次日,楚寻果然如经语所说的那样来了,众人都道她是来看高以泽的,其实只有她心里知道,她是来打听小皓的下落,听闻仍旧没找到,她嘴角一勾,便去了消化内科。
那时高以泽正躺在床上看着手表发呆,眼见着快到中午了,正灰心丧气觉得楚寻不会再来了,听到外间陪护招呼了声,“楚小姐,你来啦!”
“嗯,他在干吗?”楚寻顿住脚步。
“高先生在睡觉。”陪护答。
“是吗?那好,”说话间,她已经转到了里间。
高以泽生怕楚寻不待见自己,赶紧闭了眼,佯装熟睡。果然,楚寻在门口站了一站,见高以泽睡的熟,这才走了进来,盯着他的脸看了数秒,这才放下包,将自己扔在沙发上,右手支着下巴,眼神放空。
高以泽装睡了半晌,听楚寻毫无动静,悄悄眯了眼,偷瞄她。见她斜倚在沙发上发呆,全然没注意自己,便放肆大胆的盯着她看。
俩人一个完全神游天外,一个默默深情的盯着心上人瞧,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陪护突然出声,“高先生,您醒啦!”
楚寻和高以泽都是一惊,彼此的视线对上,楚寻眉头一挑,无甚表情。收回手,坐正身子,看样子就要走。高以泽当即看出来,紧跟着就要起身。却在这时陪护阿姨笑哈哈的端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过来,刚好将楚寻的去路给挡住了,“楚小姐,高先生昏迷那两天滴水未进,昨儿醒来才喝了两口粥又都给吐了。你说人是铁饭是钢,嘴里不吃东西光靠吊几瓶葡糖糖营养液顶个屁用啊!这是高老太太一大早派保姆送来的小米粥,早上我让高先生吃,他死活不吃。回头要是让他奶奶知道了,又该说我不专业了。可您给评评理,我可是尽心尽力的伺候这位大少爷,大少爷自己有心事,吃不下睡不着,回头身子好不了又赖我身上,我冤不冤?今儿楚小姐既然赶上了,我就求求您,劳您大驾,替我将这碗粥喂了高先生吃了可好?我知道您面子大,高先生一定听您的。拜托您了,行行好。对付他我实在是没招了,要不然怎么会求到您身上,成不?楚小姐?”
陪护阿姨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箩筐话,却又咬字清晰,半点不含糊。说完了又是求又是直接架了餐桌,将勺子递到楚寻手上,又握着她的手舀了一勺粥。
楚寻被赶鸭子上架,面上尴尬,刚喊了声“哎?”陪护阿姨已然笑眯眯的出了病房,并贴心的将门给带上了,临了说了句,“楚小姐,高先生交给你了啊,我下楼给手机冲个话费,没半个钟头回不来。”
房门一合,楚寻额上满是黑线,待回过神,高以泽已就着她的勺子吃了一口,细细的在嘴里咀嚼着。面上笑容温柔,眼中隐隐噙着泪光。
楚寻冷着脸抿了下唇,将勺子往米粥里搅了搅,嘀咕道:“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而后狠狠舀了一大勺,递到高以泽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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