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只见吕尚宫面上神色变了几变,厉声道:“阮尚仪,元司乐是你尚仪局的人,本尚宫自是不便训斥,可出了这样的差错,又该如何?”
阮尚仪面上难堪,只沉声道:“元司乐竟会出如此纰漏,采选之后,你自是去掖庭领罚吧……”
元磬神色无惊,只盈盈跪倒在地,恭敬应道:“是……奴婢领命……”
合阖殿采选之后,只有六个女子被送往掖庭,她们离开时,是司乐元磬在前领路,自然,她是去掖庭领罚的。
屿筝无可奈何地又回到了云秀宫中,看着穆心越几分好奇中又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兴奋,屿筝不免轻叹她的确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子。
倒是一旁始终未曾开口的方筠忽然道:“我瞧着筝妹妹的模样,倒有几分不情愿……”屿筝莞尔:“筠姐姐说笑了,怎会不情愿呢?”
“不是便好。”方筠浅笑:“我倒是想着与妹妹能有个机会一决高下才是……”
方筠这话说的毫不客气,连一贯笑意盈盈的穆心越也不免沉了脸道:“筠姐姐这是何意?咱们不是说好了?荣辱与共,共同进退。这一决高下的话又算怎么回事?”
见穆心越动了怒,屿筝不免出面安慰到:“筠姐姐不过是开个玩笑,瞧你,还当真了……”说着,便抬手轻轻捏了捏穆心越的脸颊:“妹妹还是笑起来最好看,可别愁眉苦脸了,若是皇上瞧见,不中意了可如何是好?”
穆心越的脸瞬间飞起两朵红云,羞笑着与屿筝打闹:“筝姐姐你笑我,看我怎么罚你!”
屿筝笑着躲开了去,连连求饶:“心越,好妹妹,饶了我这回吧……”虽是与穆心越笑闹,屿筝的心却轻松不起来,因为她知道方筠的话字字认真……
傍晚时分,林凛带人送来了晚膳,并嘱咐众人好生歇息,明日便是引阅,定要妆扮得体,不得误了时辰。
林姑姑走后,屿筝心中有些焦灼,明日便是引阅,眼下是没了法子,难道命定如此吗?
心中烦乱,屿筝自是没了食欲,连晚膳也不瞧一眼,却听得穆心越唤道:“筝姐姐,快来吃点东西吧!”
见屿筝没动静,穆心越自是捧了食物凑上前来:“筝姐姐,好歹吃点吧,这玫瑰云膏可好吃了呢!”
屿筝摆摆手:“我不能……”忽而她又问道:“你说玫瑰云膏?”
“是啊!”见屿筝神色一振,穆心越笑着,随即将淡粉色的玫瑰云膏递到屿筝唇边:“筝姐姐最喜欢这个吧?我也喜欢呢!吃点吧!”
屿筝看着穆心越片刻,便轻启朱唇,吃下了玫瑰云膏……
次日伊始,林凛侯在云秀宫前,便见宫女匆匆跑出:“林姑姑!不好了!”
林凛见状,微微皱眉:“何事如此惊慌?”
那宫女上前急声道:“待选秀女白屿筝……”
听到这话,林凛心中一紧:“如何?”那宫女怯声应道:“姑姑还是去看看吧……”
林凛急急推开宫女,冲进屋内,但见穆心越神色焦急的迎上前:“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林凛问询着走上前去,却在看到暖阁内转过脸颊的白屿筝时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会这样!”
只见白屿筝粉雕玉琢般的脸上已是密密麻麻一片红疹,她神色悲戚地看向林凛。
林凛大惊,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便急声大唤:“太医!快传太医!”
身后跟随的宫女方要出殿,却被前来的孙公公一把拦下:“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在云秀宫中磨蹭?太后、皇上已往紫宸殿去了!”
然而在看到白屿筝的脸时,孙公公也不免惊叫:“哎呦呦!这可如何是好?这不是要了杂家的命嘛!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了这般模样?”
看着白屿筝那一张艳若桃花的脸上已满是让人生惧的红疹,孙公公的手起也不是,落也不是,只急得直拍腿面。他掌事采选这些年来,何曾见过这般突然的状况。眼见着就要往紫宸殿引阅了,偏偏一张娇艳的脸就毁成了这般模样。
“你倒是跟杂家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啊!”孙公公急道。
屿筝一脸委屈地看向孙公公和林凛,轻声道:“也不知为何,今晨起身,便见脸成了这般模样……”说着,屿筝便掩面,不愿再见人。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玫瑰这种东西她是碰也碰不得的。幼时在允光,因饮了玫瑰茶,脸上起满红疹不说,还差点搭上一条性命。后来请大夫诊治,好不容易才痊愈。姑母知道后,十分小心,日后府中也不曾再见过与这花相关的任何事物。
玫瑰云膏,她不过咬牙一试,却着实逃过了引阅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