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溪将手置于身后,微微握拳:“皇嫂说笑了……”
这样的称呼不免让皇后眼中的眸光暗沉。
但听得他继续说道:“臣弟与良贵嫔素未谋面,何有此说?不过是皇嫂说良贵嫔动了胎气,想必皇兄担忧不已,臣弟随口问问罢了……”
一侧的芙沅浅笑,接口应道:“王爷怎能说与良贵嫔素未谋面?这位良贵嫔,便是在顺德行宫时,王爷从棕熊掌下救出的筝顺常呐……”
皇后目不转睛盯着王爷,试图从他面上寻出一丝异样的神情,却见他波澜无惊,只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不过当日救下良贵嫔的人是皇兄,而非本王……”
听到这话,芙沅面色一凛忙道:“奴婢失言……”
皇后看了芙沅一眼,芙沅知趣的将众人遣退几步。皇后这才看向楚珩溪道:
“今日皇上怕是要留在飞霜殿了……”
但见楚珩溪淡淡一笑:“可见良贵嫔深得圣心……”可随即,他又很快噤声,略带歉意的看向眼前华服凤钗的女子,他到底是忽略了,她是他的皇后,别人的盛宠于她而言,却该是剜心之痛。
察觉到他神色中的歉意,皇后的心却如春日里绽放的花瓣,缓缓舒展开来,他忽略她的身份,可即便是短短一瞬,也让她觉得欢喜。
“王爷不必介怀,能得皇上宠爱是良贵嫔的福气,眼下良贵嫔为皇上绵延子嗣,身为皇后,自然也该高兴才是……”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却真真切切的笑意来:“一如当年淳仪皇贵妃,说起来到底是良贵嫔更福泽深厚些……”
听到皇后说起淳佳,楚珩溪怔在了原地,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的是太后的声音:“当日此事,皇后亦是知晓。以你与落兰幼时的情谊,她可会骗你?”
沉思片刻,他终是不甘心地抬起头,看向皇后,眸色深沉:“皇贵妃薨逝之时,可有何异样?”
皇后的笑意僵在脸上,稍纵即逝的不安被灼热的风带去,只换了一副礼数周尽的端庄容仪:“皇上最忌讳在宫里提起淳仪皇贵妃,斯人已逝,何必徒惹伤心?”
楚珩溪冷冷一笑,如今皇兄香软入怀,何曾在意过逝去的淳佳,即便是她的忌日,皇兄也尽数忘了吧……
思及至此,侵入心肺的痛楚袭来,他的心口似有万千怒火中烧,终是颤抖着声音问道:“淳佳得宠,到底是因得皇兄钟爱,还是因得她……曾是我心爱之人?”
虽然皇后亦是知道王爷待淳佳之心,可他从未如此明晰的表露,即便是他中意淳佳在先,可无论怎么说,淳佳成了皇上的妃嫔,而王爷这话,无疑是犯上的大罪了!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慌张,随即四下张望。好在侍候的奴才们离得远,听不清晰。
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语带郑重:“王爷可知自己失言了……”
楚珩溪凄凉的摇摇头,逼近皇后:“落兰……我只要一句真话,我知,你不会骗我……”
听到楚珩溪唤出自己的闺名,皇后已是难以抑制的微微颤抖。楚珩溪再度逼近她,直视着她的双眸:“告诉我,是不是因皇兄忌惮我,淳佳才会被毁了一生……”
皇后看着眼前的男子宛如受伤的兽,那般痛彻心扉却仍然隐忍的表情,她的心中亦是翻涌如潮,然而到了唇边,却只化作一句:“王爷多虑了……淳仪皇贵妃她深得皇上宠爱,只可惜……久病缠身……”
“罢了!”楚珩溪突然粗暴的打断她:“终究……你是皇兄的人……我想知道的事,即便你不说,也总会有法子知晓……”说着,他负手行了一礼:“皇嫂……臣弟先行告退!”
看着楚珩溪决绝离去的背影,皇后身形一晃,便踉跄着退去几步,幸而被芙沅搀扶,才不至跌倒。
“娘娘……”芙沅疼惜地看着皇后,但见她面色苍白,朱唇轻颤:“芙沅……本宫如何是好……他突然问起淳佳之事,本宫进不得,退不得……因为本宫知道,无论怎样,都会将他逼上绝路啊……”
“娘娘别这么想……王爷这是一时糊涂……”芙沅劝慰,可随即她像是回过神来:“王爷为何突然……?难道是听到了什么……”
但见皇后缓缓点点头:“芙沅……瞧他那般痛心的神情,本宫有些懊悔……如果当日……”
“娘娘……”芙沅果决地打断了皇后的话:“没有如果……何况娘娘并没有错……”
“可是眼下……”皇后的脸上泛起一丝愁绪,却听得芙沅在耳边道:“娘娘若有所担忧,眼下不正巧有了可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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