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沐十分疼惜的说道:“断不能再出半点差错!”
“那臣妾可否任性妄为一次?”屿筝在他怀中仰起头道。
楚珩沐浅浅一笑,唇抵她微凉额头:“哦?那朕倒要听听是何等任性?”、
屿筝反握了皇上的手道:“臣妾在司药处时与一唤做遥羽的宫婢交好,臣妾私心想着皇上能否让遥羽到岚静殿中给臣妾作伴?”
楚珩沐声音低沉:“你倒是不忌讳曾在掖庭的出身,总是挂在嘴边……”
屿筝心中一凛,小心翼翼地回道:“皇上可是怪臣妾?”
不料,皇上却将她用力拥紧,柔声道:“朕喜欢的偏偏是这样的你……无论怎样的过往,朕都不会介意。年岁相侯,总能暖了你的心……”
皇上这番话说到最后,竟隐隐带着几分惆怅的意味。屿筝却不想也不愿猜个透彻,可偏偏她无法抑制,在听到这番话时,心中微微漾开的涟漪……
之后的几日,岚静殿很快打点妥当,而屿筝的身子也好了许多。虽是如此,皇上却执意让屿筝乘了步辇前往岚静殿。
宫扇华盖,声势浩大。至殿前行定,屿筝由桃音和芷宛搀扶着缓缓行入殿内。
“恭迎贵嫔娘娘回宫……”一众宫婢和太监叩首行礼,屿筝的面上毫无喜色,却晕开一丝苦涩笑意:“都起来吧……”
“谢娘娘……”众人应和着,纷纷起身,屿筝却见跪在角落中的遥羽冷冷清清地看向自己。
吩咐遥羽进殿,屿筝遣了青兰等人去训示新入的宫婢,自己则与遥羽在殿内浅言相谈。
“玉荛姑娘很是不悦?是在责怪屿筝自作主张?”瞧出遥羽眼中的冷恶,屿筝倒也直白的询问。
但听得遥羽冷哼一声:“若非贵嫔娘娘任性而为,此刻我本该在宫外……”
屿筝虽知顾锦玉很不简单,却不知他竟也能让遥羽来去自如。想到这儿,屿筝淡淡说道:“看来顾公子远比我想象中更甚……”
“爷如何,与贵嫔娘娘已无半点关系,娘娘如今只需安胎静养,坐享宠爱荣华便是……”遥羽冷然说道,眸中一片沉郁。
屿筝交错在一起的双手握了握,沉声道:“如若我说这个孩子断断留不得,还请玉荛姑娘助我一臂之力,又该如何?”
遥羽面上一片诧异之色:“留不得?你的意思是……”
屿筝神情一凛,继而说道:“请李太医开一方堕胎之药……”
遥羽缓缓摇头,十分不解:“我不明白……你为何要……”
屿筝转而看向自己微微发白的骨节:“即便你刻意隐瞒,我却也知皇后娘娘赏赐的幽昙香并不是普通香粉。皇后她……想要我的命!可玉荛姑娘又是否知道,太后却将我腹中胎儿视作棋子,试图日后用以要挟皇上。玉荛姑娘口中的荣华,与我而言,却是勒紧我脖颈的白绫。试问我如何安享?”
见遥羽面上惊异之色渐显,屿筝继而说到:“况且……幽昙香曾出现在白府,这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不得不防!”
屿筝顿了一顿,目光灼灼地看向遥羽:“即便玉荛姑娘听命于顾公子,可我却知道,这一切,我的兄长屿沁必定也是全然知晓。否则,顾公子不会让玉荛姑娘以身犯险……兄长他只怕也在暗中寻查江府败落之由和殷太医的死因吧……”
“你……”此刻的遥羽已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她本以为屿筝入宫,不过与普通女子一般,争宠夺位。却不知,她竟暗中得知这诸多隐秘。更甚之,她如此聪慧,虽不知顾锦玉的真实身份,却也将他与白屿沁所行之事,猜得*不离十。
“玉荛姑娘不必如此惊讶,有些事并非屿筝刻意得知。只是深陷其中,由不得自己罢了。”屿筝淡淡说道。
遥羽敛去惊讶之色,只看向屿筝,郑重说道:“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屿筝神情冷鸷,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这一,便是需李太医开一剂落胎之方。这二,知会顾公子,二娘入府前曾是被卖入官家的歌舞姬,设法查出她的身世……我怀疑……”屿筝顿了顿:“她也许和明相府有着不可分割的牵连。至于此事,暂且不要让兄长知晓,毕竟……是他的娘亲……”
听到屿筝吩咐的事宜,遥羽心中也是一凛。这女子早已不是入宫时的模样,她的果决的狠冷,让她心悸。可遥羽也清楚地知道,在宫中,只有如此,才能挣扎着活下去……
“娘娘可想好了?这步迈了出去,便不可挽回……”遥羽仍试图劝说。
却见屿筝的眸中冷光熠熠:“若是犹疑,只会让我的下场更惨罢了!非但是我,只怕是连白府,也难以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