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是……”青兰几人应着,却听得屿筝继续吩咐道:“如今我身子好了许多,明日起,晨昏定省自是要前去,还有太后那里,亦要前去请安,你们都打点打点……”
待众人退出殿去,芷宛便侍候着屿筝躺下歇息。自入岚静殿后,很多近身事宜是由着芷宛去打点的,即便察觉到桃音的失落,屿筝却也无动于衷。芷宛是不得已而卷入其中,她也有自己的心思。可至于桃音,屿筝只知,此时她知道的越少,日后便越有希望保全自身。如今她能做的,恐怕也只有这样了……
“主子,宫里流言盛传,只怕明日里,主子少不了受许多委屈……只是璃容华未免欺人太甚!”芷宛低声怒道。
屿筝缓缓躺下身来:“你也觉得此事是璃容华所为?”
“不是她还能有谁?主子入宫前的事,除了她这个做姐姐的,还有谁能知晓的这般仔细。况且之前翡翠手镯被浸药之事,她自是没能扳倒主子,如今还不知心里盘算着什么主意呢……”芷宛对璃容华甚无好感,说起话来自是毫不客气。
屿筝闭上眼,唇角溢出一丝浅笑:“打什么主意都不要紧,尉贵人有句话倒是说的分毫无差,腹中这孩子来的是时候……”
次日清晨,屿筝由芷宛搀扶着款款行入清宁宫。朝着座中皇后盈盈一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座中皇后浅笑:“芙沅,快扶良贵嫔起身……”
见屿筝缓缓落座,皇后才道:“你和尉贵人怀有身孕,却还能想着来给本宫请安,本宫已是很高兴了……都是自家姐妹,这些个礼数能免则免吧……”
“谢皇后娘娘……”屿筝柔柔应道。
话音刚落,便听得殿内一个声音酸涩响起:“妹妹当真是好福气……这都见了红,还能保住龙嗣,可见真真儿是福泽深厚。”
说话的人正是璃容华,数日未见,她脸上的光彩褪去不少,面容略显倦怠,唯有眼中灼灼恨意丝毫未减,反而更甚。
“那是自然……”尉贵人看了屿筝一眼,便浅笑道:“姐姐身子强健,尚居邀月轩时,便将在宫外之事闲话于妹妹来听。如今想来,只带了贴身侍婢和小仆,便能从允光到上京。换做妹妹我,是万万不敢想的……”
“谁说不是呢……”嘉妃亦是接过话道:“这路途凶险岂是女子单薄之身能抵挡?可见贵嫔妹妹实乃女中豪杰……”
屿筝静默不语,往日里,嘉妃与璃容华也是水火不容,可如今却也一唱一和,倒是坐在嘉妃身侧的蓉嫔,脸色冷僵,似是有怒火积心却无处发泄。
“听闻贵嫔妹妹这一路上还与强匪缠斗,倒是说予众姐妹听听,也好解了众人好奇之心呐……”嘉妃掩面浅笑,双眸却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宫里的谣言,皇后自然也听了不少。间或向皇上提起,却只换来皇上一脸薄怒:“朕以为皇后居中宫之位,必该是平息了那些流言,怎么却也置身其中?”
瞧皇上那意思,似是根本不将这般折损天威的流言放在心上。皇上既是不在意,那无论什么样的流言也只能是风过无痕……
“好了……”皇后敛去了笑意,正色道:“你们不必个个卯足了劲给良贵嫔难堪,有能耐的自是好好侍奉皇上,似她一般为皇上绵延子嗣才是……”
在座众嫔妃脸色一沉,便齐声道:“臣妾受教……”
“罢了,今日本宫身子不爽利,你们且退下吧……”皇后话语落定,众妃嫔起身:“臣妾告退……”
看着众人离去后,空荡荡的清宁殿,皇后缓缓叹了一口气。
“娘娘,近日暑热,奴婢瞧你没什么胃口,不如传太医来看看吧……”芙沅担忧的说道。
却见皇后摆摆手道:“不必了……替我更衣去玉慈宫给太后请安吧……”
玉慈宫中,太后一身寿字纹祥云蜀锦衣,凌云髻上挽着一支翡翠通雕凤头簪,从窗棂子里透过的光线,均匀洒落在她的脸上,看上去竟也不似她那般年纪,倒只觉肤润光滑,十分年轻。她懒懒看向跪在身前请安的屿筝,半晌才松口:“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不必行大礼,起来吧……云竹,赐座。”
“谢太后。”屿筝缓缓起身,落座之后才看向太后道:“臣妾数日不曾向太后请安,如今看到太后安康,臣妾也安下心来。”
太后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难为你还惦记着哀家,你这身子可要紧?”
屿筝盈盈浅笑:“多谢太后关怀,臣妾已无大碍……”
“嗯……”太后缓缓点头,脸上的笑意却变得意味不明起来:“良贵嫔,你未免太叫哀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