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这些废话!”楚珩溪厉声喝道:“你只消告诉本王,到底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明熙自个儿的意思?!”
“王爷既已知道,又何须再来责问老臣?”明相沉笑着,意味不明地看向楚珩溪:“王爷本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只可惜……啧啧……”明相伸手捋了捋胡须:“心思太善,毫无野心,也是君主大忌。这一点上,倒是皇上胜过王爷几分……”
“明熙!你好大的胆子!”楚珩溪厉喝着挣扎,无奈手脚皆被束缚,动弹不得,只拉着铁链“哐哐”作响。
明相将身子缓缓向后靠了靠:“王爷可知自己此刻的模样,实在不趁这语气……”
“你就不怕皇上知道这一切,重责于你?!”楚珩溪厉声喝道。
但听得明相沉笑几声:“王爷还当是从前?如今王爷是谋逆的罪人,皇上将你丢在此处不闻不问,既便是悄无声息地殁了,又能如何?所以老臣劝王爷,该落笔的自是要落笔才是。老臣嘛……倒不心急。只是担心王爷您熬不住这酷刑呐……”
“明熙!你意欲何为!”楚珩溪质问,他知道,明熙胆敢假传圣意,要他写下所谓的“罪己书”必有所图!
明相轻捋胡须,鹰一般的眸中射出冷冷的光:“这个么……自然要等到老臣拿到王爷的罪己书时,再说出来也不迟……”说着明相缓缓起身,往外缓缓踱步,行至一般,转过身道:“这罪己书老臣也不是非要不可,万请王爷还要撑到那时才是……”
说着,明相仰头狂笑着行出狱去。只留下楚珩溪在狱中,怒意升腾。
却说明熙缓缓踱出狱中,便看着垂首站在那里的一众狱卒道:“老夫且已瞧过,皇上的旨意你们倒是半点没有耽搁。老夫自会在皇上面前美言,尔等前途无量……”
闻听此言,众狱卒欣喜若狂,纷纷向明相施礼道:“小的们多谢明相大人提携!”
明熙露出一丝冷冷的浅笑,便点头道:“都且去忙着吧……老夫先行向皇上复命去了……”
带着随从没行两步,便有一狱卒匆匆追了上来:“明相大人留步……”
明熙脚下一顿,转身一瞧,神情略略一沉,便朝那狱卒问道:“怎么?出了什么岔子?”
只见那狱卒小心翼翼地上前,垂首在明熙跟前沉声说道:“明相大人,皇后娘娘方才来过……”
“什么?”明熙一惊,随即沉了脸色道:“老夫知道了……”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朝前行去。一侧唤作“石玄”的随从跟上前去,低声道:“是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微臣前几日的确只瞧见娘娘宫里的芙沅来过……”
“罢了……”明熙沉声:“落兰若真设法要来,即便是老夫也奈何不得,她那般性子,只能由着她才好。越是阻拦,便越是要生出大祸来……”话语落定,明熙便皱着眉头朝着行去,然而眸中沉冷,却散发出危险的暗光:“但此番却是老夫低估了……她这样下去,迟早会惹祸上身,老夫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石玄虽是心知肚明,但还是不免要问上一问,月色下,他眉骨一道狰狞的伤疤显得十分阴沉和诡异。
只见明熙缓缓抬手,做刀状,在月色下轻轻一划,冷冷吐出一字:“杀!”
“可是大人……罪己书还未到手,若是不能借此将各地藩王的势力削减,只怕会坏了大事……”石玄沉声说道。
不料明相缓缓摇摇头道:“这种东西也并非一定要楚珩溪那小儿亲笔所写,不是吗?”
石玄心领神会:“大人英明……”
“只是……”明熙顿了顿脚步,抬头看着深沉的天幕,皎洁的月被一团阴云缓缓遮蔽:“若是放着落兰不去理会,才是真正要坏了老夫的大事!她自幼倔强,但凡认定的事,绝不死心回头。她若是闹将起来,一旦被皇上察觉,明氏一族才是万劫不复。为防夜长梦多,看样子需是要早些动手了……”
石玄闻听,走上前去,暗暗低语:“属下察觉到,岚静殿那边也有所动静,想必这几日也是按捺不住了……”
明熙轻捻着胡须,阴沉一笑:“那便给这位贵嫔娘娘一个机会……”
岚静殿中,灯花轻爆,让屿筝从浅梦中惊醒。未扣好的轩窗不知何时被吹开半扇,夜风习习,叫人心凉。
屿筝望了望身侧睡熟的皇上,小心翼翼地起身,却惊觉自己的手被牢牢握住。意图悄然抽回,却换来皇上一句低沉的梦呓:“筝儿……”
心潮翻涌,屿筝怔怔望着红纱垂曼掩映着的那张英俊的脸庞,宛如孩童一般沉静的安眠,却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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