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这时,但听得殿外中,传来一声疾呼:“徐太医!”徐守阳微微一惊,听出那是黄越的声音,故而朝着屿筝行了一礼道:“微臣不宜久留,小主自是周护好自己。若小主愿意,微臣定会将小主怀有身孕的消息设法传到皇上耳中。每三日,微臣会设法来霜华殿一次。只是如今宫中仍有不少人对小主虎视眈眈,小主需处处当心才是……”说罢,徐守阳匆匆提起药箱行了出去。
黄越见徐守阳这才出了大殿,不由得沉声埋怨道:“徐大人在霜华殿的时间未免也太久了些……”
徐守阳皱着眉,啧啧惊叹:“你倒敢说,殿里的小主风寒侵体,当真是昏过去了,若是我再晚些时候入殿,这会子只怕早已惊动了圣驾,你的小命怕是不保!”
“当真这般厉害?”黄越唏嘘,不免也惊出一声冷汗:“那这……如何是好?”
徐守阳掸了掸衣衫上的灰尘,慢条斯理的说道:“念在你我同乡的份上,我自是要帮你一把。每三日我会亲自送药前来,殿中那位煎服之后,自会好转……”
“那就多谢徐大人了……”黄越应道。
然而一侧冷眼旁观的韩溪却插话道:“今日徐大人入殿已属不妥,若是每三日都来送一次药,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微臣等自是担当不起。”
“瞧这话说的……”徐守阳咂了一声:“既是如此,那我送来的药草自是交到你手中,带你验过之后,自个儿送入殿去,这样可好?”
未等韩溪应话,一旁的黄越立马和道:“甚好甚好……徐大人果然是思虑周全……”
直到看着徐守阳的身影消失在宫巷尽头,韩溪这才横眉冷目地看向黄越道:“你私自应下这差事,若这徐太医暗中打什么旁的主意,一旦出了岔子,我看你如何交代!”
黄越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去去!就凭你,还想教训我?旁的主意?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嫩头!我且问你,能有什么旁的主意?若说徐太医想谋害殿中那位,何必行事如此张扬?”
“可他若是前来相救……”韩溪始终疑心,这位从前的良贵嫔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自是不会甘心在此处耗尽一生。
“相救?”黄越不屑地挑挑眉:“若皇上念着旧情,殿中那位迟早是要从这里出去的,要是到时候抬出去的是尸首一具,你我可还有活命的机会?若皇上不念着旧情,即便是救活了她,也不过是在这霜华殿中蹉跎岁月罢了。一个毫无身手的徐太医,难道还能救了人,从这重重守卫的宫中逃之夭夭不成?”
黄越这番话却也说的在理,韩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默不作声地靠在宫墙上沉思起来。
入夜之后,服了白日里徐守阳从药箱中取出的药丸,屿筝辗转反侧了许久才沉沉睡去。因得殿内冷寒,青兰三人将能御寒的衣物锦被都盖在屿筝的身上。而三人则守在榻旁,昏昏沉沉地打着盹。她们不知道小主既然有了身孕,为何不让徐太医将这个消息奏明皇上,但三人心中却隐隐期盼着,许是离开这里的时日不远了。
一宿一天的疲惫袭来,主仆四人渐渐都睡了过去。然而屿筝在梦中,却见到了穆心越满面鲜血,缓缓朝着自己行来,面容虽然骇人无比,可屿筝却在梦里清楚地看见她面上的悲戚之色。
“心越……你怎会这么傻……”她哭泣着走向穆心越,却惊觉那张脸在一瞬间变成了蓉嫔口鼻污血的模样,眼前的蓉嫔仿佛厉鬼一般扑向了她,紧紧扼住她的喉咙,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颈上:“白屿筝!本嫔早就说过,你恨错了人!纳命来!”
“啊!”屿筝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借着殿内昏暗的灯光,屿筝定睛一看。这一瞧,竟是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但见一条身形如手腕般粗壮的黑蛇,紧紧缠住她的脖颈,而头部高高昂起,正待朝着屿筝的面门直袭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黑蛇吐着芯子,张大了口朝着屿筝脸颊狠狠咬下去的一瞬,一侧被屿筝异动惊醒的青兰,竟然伸手拦在屿筝面前。那黑蛇一口咬下,竟是钳住了青兰的手腕,毫不松懈。
与此同时,青兰的另一只手迅速从头上取下一支银簪,干净利落地朝着黑蛇腹部刺去。但见黑蛇痛苦地扭动着,在急剧的收缩了身体之后,终是缓缓松懈了下来。屿筝这才厉咳着,大口喘息起来,且察觉到有鲜血一滴一滴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此时被惊醒的桃音和芷宛,看到眼前这一幕,被吓得厉声尖叫起来,叫声划破暗夜长空,惊醒了正在夜值的韩溪,他急忙命人打开锁,冲进了霜华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