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一侧的桃音和芷宛似是有话要说,却在开口的一瞬,被屿筝伸手拦下:“不准说!”屿筝的声音低沉却坚定。
身前的韩溪不明所以地朝她看来,却见她缓缓朝前迈出一步。像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随即绽开一丝浅淡的笑意:“臣妾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楚珩沐只觉得自己唇舌干涩,喉头像是被人扼住,想要说些什么却难以开口。而一侧的拓拔雄却上前一步道:“在下是云胡来使,此番为两国议和前来,皇上应允让在下为云胡迎回一位汗妃,如您所见,云胡神灵选择了您……”
屿筝定定看向拓拔雄,缓缓说道:“依你所言,无论我是否为废黜之身,只要能接近这白狼,便是被云胡神灵所选?”
“正是如此……”拓拔雄点点头。
看着脚边微微抬头的白狼,口中尖牙锋利,屿筝心一横,便将手朝着白狼探了过去。
“小主!”桃音和芷宛纷纷劝阻,方才那白狼对着韩溪的狠厉模样十分可怖,若是小主贸然探去,被那白狼伤到又该如何?即便那白狼不会伤到小主,可难道小主当真要做什么云胡的汗妃吗?
不料,屿筝只是轻轻推开二人的手,便缓缓朝着白狼抚去。一时间众人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一幕。他们知道,下一刻,要么会有一位汗妃,要么便会有人横尸在此。狼,岂是随意驯服的兽?
韩溪缓缓将手搭上腰间佩刀,他已打定主意,但凡那雪狼有所异动,定要保护那女子……
众人眼见着屿筝与那雪狼对视着,缓缓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将手探出,却怎么也不敢落在雪狼的身上。而此时,楚珩沐的心也悬了起来。什么神灵旨意,什么雪狼臣服!他此刻的心里,只担心着屿筝的安危,生怕那雪狼转瞬之间便扑上去撕开屿筝的喉咙。
可随即一丝悲伤也缓缓蔓延开来,原来那女子,宁可死,也不愿再留在他的身边了……然即便如此,楚珩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到伤害。
就在他大步朝前行去之时,却见那雪狼轻然一跃,扑入屿筝的怀中亲昵蹭着。屿筝也在一惊之后,缓缓镇定下来。那雪狼在她怀中,如同一个顽皮的孩童般,左右晃动着脑袋,待屿筝大着胆子将手轻轻覆在雪狼那温暖顺滑的皮毛上,雪狼便发出一声心满意足地呜咽声。
直到这时,拓拔雄才缓缓行到停滞脚步的楚珩沐身边:“皇上可需再寻些人来?”
楚珩沐侧头看向拓拔雄,却见他面上的笑意越发值得玩味。楚珩沐紧紧握拳,转而回过身道:“不必……”
随即他淡淡开口:“筝常在……你可愿意?”
屿筝望着皇上挺拔的背脊,却察觉他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眼下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回到霜华殿中,继续被禁足,得不到任何一丝消息。要么应下此事,或许还能探知白府的情形,若真如皇后所说,也许还有办法挽回。只是……如果真的说了愿意……屿筝下意识将手探向腹部。那么之后,又该如何收场……
此时,楚珩沐和拓拔雄各自屏气凝神,只待眼前女子开口。半晌之后,只听得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若臣妾能为皇上略尽绵薄之力,臣妾情愿……”
“朕允了!”屿筝还未说完,楚珩沐便狠狠掷下这三个字,匆匆行出了霜华殿。
泪水霎时夺眶而出,皇上决绝的背影在屿筝的视线里渐渐变得模糊……而皇后明落兰锐利的视线滑过屿筝的脸,便也转身离去。
唯有拓拔雄缓缓走上前去,满面春风笑意:“在下拓拔雄见过汗妃……”此时莫那娄也上前,屈膝半跪在地,恭敬行了一礼:“莫那娄参见汗妃……”
众人哗然,谁都没有料到,这被废黜在霜华殿的筝常在,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云胡的汗妃。
只有韩溪,在转过身看向屿筝的时候,被她的悲伤之色狠狠击中,这女子像是一个谜,不能轻易探清,唯知她似是背负太多……
拓拔雄见礼之后,从莫那娄的手中接过绳索,走上前去轻然拴在雪狼脖颈。莫那娄急忙上前接过绳索,但见拓拔雄搀扶起那清瘦的女子道:“汗妃受惊了……”
不料那女子只是轻然退避开来,神色冷然地看向拓跋雄道:“王爷客气了……”
只一句,拓拔雄唇角的笑意便愈发浓烈……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此番出行前,大汗一再叮嘱,要将雪狼选定的女子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