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他处,对臣妾是一种松绑。”
纳兰沧海的眉目深了,轻叹口气,抬手轻抚她的脸庞,“朕知道,朕对你的爱,就像绳子,紧紧拴在了你的脖颈上。”他的话里,却是又有另一层意思。
茜女岂会听不出,但她故意装作不懂。
“但朕不想那么做。”纳兰沧海却还是拒绝,“朕也不想兰儿成为众矢之的,但解决的办法,总还会有别的。”
茜女听了微微一笑,心里是知道他会这样说,并不意外。转眸,有意无意的望着别处,说:“今日我在御花园,见到长公主了。不想与长公主一见投缘,宋昭仪是她的夫妹,所以,才想着替宋昭仪说情。”
纳兰沧海表情里没有大波澜,但眼睛里明显有些警觉,“长公主?她跟你说些什么?”
“臣妾住的是她的院子,也许这样,跟她亲近了一些,并不是很陌生。她没说什么,只说近日烦闷,来宫里找宋昭仪散散心。”
纳兰沧海错开视线,表情有些淡漠下来,“她烦闷什么,一定是想借你之口,为她夫家说情。”
“皇上真是一语中的。”茜女笑着表扬。此事,她原不打算瞒着他。对于纳兰沧海,除了身份和感情,她什么都不想瞒。
纳兰沧海瞥眼笑望她,“兰儿谬赞了。”
“可是皇上,为何不再重用宋家?”茜女收敛笑容,略认真的问。
纳兰沧海收回视线,双袖负后回身向前走去,悠悠淡淡地说:“姐姐受我父皇喜欢,平时便是恃宠而骄,她丈夫宋怜允亦是仗着宋家世代为将,目中无人,但实际上,他就是个草包,若无他父亲宋成,简直是一事无成。朕这些时日冷着他夫妻二人,也是想压压他们的飘飘然的傲气,显我一个帝王的尊威。”
“原来是这样。照这样说,皇上做的对。”茜女满嘴的支持。
纳兰沧海回身,嘴角微微上翘,“你想让朕重新重用他宋家对不对?”
茜女也不否认,点头,“是。”
“为何?”
“皇上知道的。”
纳兰沧海笑了,牵起她的手,走上一处亭台,拉着她并排坐下,望着亭外假山流水,绿荫葱白,脸上带着笑,柔声说:“兰儿开口,朕卖你个人情如何?”
茜女诧异,“皇上,国家大事,不可因兰儿这么草率吧。”
“让宋家和姐姐欠你一个人情,你在朝中也算有些依傍。朕依了你,宋家就知道你对他宋家来说,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日后必定受你管制。”纳兰沧海轻轻淡淡的,就说了这么些话。
茜女听的心中感动,又有些疑惑。纳兰沧海是真的很爱她,但是,又过于圆滑的不露痕迹。有一瞬间,好像她都觉得这件事就是他下的圈套。虽然是为她好,但,他太聪明了,把这么重要的国事说的天高云淡的,难免让她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见她不说话,纳兰沧海收敛了笑容,认真的问。
“皇上,这样真的好吗?朝政不可儿戏。你也说了那人就是个草包。”真的为了她,为了保护她,就能乱用臣将了吗?
纳兰沧海扬唇轻松一笑,解释:“宋成还是个良将,他还宝刀未老。有他带领,宋家还是很有实力的。而且冷了他们一些时日了,趁此机会,让他们立功,对你有好处,对朕也有用,岂不是两全其美?况且姐姐有野心,宋怜允成事不足,野心却与姐姐如出一辙,善加利用,比逼得太甚可是强太多了。”
茜女听仔细了,不由暗暗松了口气,给纳兰沧海竖了个拇指道:“皇上英明。”她不过小打小闹,在用人的国事上,她对纳兰沧海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其实她今天跟长公主说话,在心里已经打好主意,只是故意要拖一拖她罢了,一下子答应,长公主会对她有戒心,也会显得她过于自信,有干涉朝政的野心,这么拖一拖,显得自然真实,长公主会珍惜会感谢她,而且,她也需要有时间听纳兰沧海的意思。
没想到,这么顺利。仿佛他早就知道她有求于他。
宋家一事,对她可说是雪里送炭,她现在已成了朝廷和后宫的众矢之的,她知道走到哪儿都有眼睛盯着她。所以,她也很着急,想有人挡在她周围,给不怀好意的人一些颜色看。特别是,她可以利用宋家,对付江璞玉一派。
她知道,江璞玉暗暗的在拉拢人脉,企图谋反。她现在,还不想赶尽杀绝找他谋反的证据,灭他族门。她还得弄明白他意欲何为,为何如此害她。所以,她得拉拢势力,削弱江璞玉的势力,让他谋反的希望一天天变少。
试想,一个奋斗了半辈子的人,一点点看着希望远离,他该有多痛苦?
他不是想当皇上吗?为了做皇帝他杀她两次!她绝不会成全他的!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