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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朕来的晚了吗?宋昭仪已歇下了是吗?”纳兰沧海没好气地问。
宋卫乔惊慌的抬头看了一眼,小心冀冀的答:“回皇上,臣妾方才只是在梳妆。”皇上从来没来过,怎能怪她没有等待圣驾?
“这么说,朕来的不是时候。”纳兰沧海瞥了她一眼,欲转身。
“皇上……”宋卫乔慌忙出口挽留,好不容易皇上来一次,不想她竟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如果不能抓住这次机会,她真是要悔一辈子了。跪着向前挪了两步,昂头期盼的望着纳兰沧海,宋卫乔急切又不失温雅地说:“皇上息怒,是臣妾不好,臣妾失迎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求皇上……留下来,臣妾一定好生服侍皇上。”
在后宫的每个女人,哪个不是用尽手段留下皇上,她不学那李美人嚣张,也不学茹贵妃阴险,她一直恪守宫规,本本份份的做她的昭仪娘娘。即使皇上从未正式看过她一眼,她也急不得,躁不得。虽然不是在后宫里长大,但她也是宅院子里长大的大家闺秀,身为宋家的嫡女,她也看尽宅院斗争,所以她学的很乖,静观其变。纵然她也知道,她能进宫来是长公主的一步棋,但她很珍惜。这不仅关系着她的生存,更关系着她的幸福。年轻英俊典雅温柔的君王,有哪个女子不期盼不梦想?她也只是曾经在一次宴会上远远看过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一眼,从此沦陷。
她是幸运的,她嫁给了内心倾慕的皇上为妃,与长公主互相利用,她进了宫,做了妃后,她就只为着自己。她是幸运的,终于,她等来了皇上的驾临。
这也许是她一生中唯一的机会了,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她岂能放过。纵然心中波澜壮阔,但是她表现的并不过激,只是一双盈盈水眸,脉脉含情。
纳兰沧海望着她的眼睛,莫名的心也软了几分,他也知道,她们进得宫来,别无选择。他若这样转身走了,留给宋卫乔的,不止是羞辱,更是永久的绝望。于是回转身,他慢步朝殿门里走去。既然答应了茜女,他不留也得留。
见纳兰沧海回心转意,宋卫乔暗暗长吸了口气,竟是紧张的出了身的汗,她慌忙站起身,匆匆的跟随在皇上身后。一众宫奴亦诚惶诚恐的各执其职,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在自己的岗位上大显身手,皇上驾临菊仙殿,是他们所有人的荣幸。
纳兰沧海走到正堂,往中央的正位上旋身一坐,立即有宫女上前送上茶水,另一旁有宫女拿起宫扇,轻轻的为他扇着。宋卫乔也已在往回走的过程中,暗暗将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遍,确定仪态无异后,心中微松,立即,一种狂喜在后知知觉的袭击全身,她禁不住嘴角微翘,甜蜜激动竟是掩饰不住。“皇上日理万机,一定是劳累了,臣妾为您熬些银耳粥,解解乏,可好?”
纳兰沧海没有看她,只慢慢啐了口茶,淡声道:“不必了。”
见他态度冷淡,宋卫乔也看出他是在敷衍她。虽然有失望,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还是想竭尽所能想博君一笑。如今她们的君王最爱的是皇后,她也只有投其所好。在心中酝酿了片刻,她露出最温雅的笑容,轻声道:“臣妾听得消息,传皇后娘娘已有了身孕,真是举国同庆的大喜事,臣妾跟皇上道喜。”
听到有关茜女的事,纳兰沧海才面色缓和,看了她一眼,“嗯,确实是大喜事。”
宋卫乔一笑,又道:“臣妾今日本想去庆贺,但是因为匆忙,未有准备贺礼,待明日一定去静心殿祝贺。”
“皇后她白日里确实寂寥,宋昭仪若是得闲,倒是可以常去与兰儿做做伴。”纳兰沧海有意地说。
宋卫乔心中微顿,面无异样的连忙低头应承,“臣妾谨遵皇上口谕。”
“平日里只见你给太后请安,倒是极少出宫门。你也是个省事的。”
“臣妾多是在自己殿中走动,平日里无事也就刺刺绣,写写书画,做些琐事。”
“嗯,皇后她兴趣广泛,也甚多的奇思妙想,你跟她一起久了,便会知道。”
宋卫乔心里想着,果然一提皇后,皇上就滔滔不绝,不过面上还是很欣然的道:“皇后心思纯正,母仪天下,臣妾一直很仰慕。”
“嗯,好,今日朕确实累了,去寝宫。”纳兰沧海说着起身,朝一旁走去。
宋卫乔面上一懵,全身都紧张的僵硬起来。侍寝吗?纵使她每天都时刻准备好迎接皇上,可是真的到这一刻,她竟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