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联想的大臣当即跳出来,“启禀皇上,邻国大燕正和我大轩朝正在开战,微臣以为潜伏在七王爷府上的奸细,极有可能是大燕派来的。”
早朝很快就结束,不管升平公主被虏劫至今没有消息,又或者是车骑将军身负重伤,依然昏迷不醒,又或或者七王府发现了奸细,这一切都没能影响,晚上宫里举办的宫宴。
……
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几乎每一次端木亦尘去上早朝,迟静言还在睡觉。
今天却出了点意外。
她忽然就醒了,是被一阵小声的哭泣声给吵醒的。
起身,披上外套走出屋子,朝着哭声的方向走去。
呃,看清是谁在哭,哭的人在干什么,迟静言华丽丽地呆住了。
去“云林寺”调养身体的林絮儿,在没任何通知的前提下,她回来了,而且还在干着和她一样姓“林”的,某位小说家写的著名的某小说里那个娇弱女子一样的事。
《红楼梦》里的林黛玉葬花,只是小说的描写,哪里有眼前的看了真实。
和林黛玉不是处于同一个朝代,也不是同一时空的同样姓“林”的,是她姐姐的林姐姐拿着小铲子,就在端木亦尘的花园里葬花。
迟静言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管这林姐姐是真心葬花,还是做给某个人看的,她都看不下去了。
天才蒙蒙亮,十二月份的天很冷,林絮儿衣衫单薄,算是爱屋及乌吧,她是端木亦尘的表妹,也就是她的表妹。
迟静言到底还是有点不忍心,走过去把身上的外套拿下来披到她身上。
林絮儿的身子明显一怔,转过脸看向身后人,那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在看到出现在她身后的人是迟静言那一刻,惊喜变成了失落。
甚至迟静言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厌恶。
不喜欢的她太多了,迟静言要真在乎的话,早咬舌自尽了。
她像是没看到林絮儿眼底的厌恶,“你表哥上朝去了,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让下人准备你的早膳,有什么话,我们边吃边聊。”
林絮儿之所以会这么早在这里葬花,就是不确定端木亦尘到底在不在,听迟静言这么一说后,她蹭地站起来。
站的时间太长,两腿血脉不通,她站起来时有点不稳,迟静言好心好意伸出手扶了她一把,被她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要你扶!”
迟静言耸耸肩膀,心道,不扶就不扶,收回手,转过身朝屋子里走去。
林絮儿看她真不扶她,还先走了,这下着急了,“你……你给站住。”
迟静言真的放慢脚步,却没停下,转过脸看了看身后人,“客气一点说话。”
林絮儿咬住下唇,“你走慢点,我脚麻,扶我一下。”
迟静言不管是在现代,还是穿越到这古代,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看林絮儿不再老气横秋,真去扶她。
……
夏荷刚从厨房过来,就看到迟静言搀扶着林絮儿。
跟在端木亦尘身边那么多年,夏荷根据背影,一眼就认出那是林絮儿。
每一次王府有事发生,林絮儿都会被王爷送去“云林寺”调养身体,每一次,王爷解决好事情,不管多忙,都会抽出时间去接她。
她怎么突然间回来了?
夏荷还是很了解林絮儿,她真正的为人,绝对不像她的名字,又或者她在王爷面前表现出的那种柔弱。
她的贴身丫鬟红珠身上是经常青一块紫一块,虽然被人看到,她会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其实,每个看到的人都心里有数,哪里是摔的,是被林絮儿心情不好时掐出来的。
“王妃。”她故意高声喊迟静言。
迟静言回头,对她笑道:“今天起这么早?”
被迟静言这样一反问,夏荷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真是主子什么样,奴才就慢慢的就会变成什么样。
端木亦尘是个很早就要起床的人,她跟着很早就起床,自从被端木亦尘指派着伺候迟静言,迟静言不是个喜欢太早起床的人,她跟着起床的时间也晚了。
夏荷挠挠头,难为情道:“回王妃,奴婢去厨房看了下早膳,需要让他们现在就送过来吗?”
迟静言点头,“嗯。”
夏荷像是刚看到林絮儿,“林侧妃。”她给林絮儿行礼。
林絮儿很不喜欢夏荷,从她被端木亦尘带回府上,做他伺候他的丫鬟那天她就不喜欢。
其实说到底,她不是不喜欢夏荷这个人,而是讨厌所有和端木亦尘走得近的女人。
林絮儿都没正眼看夏荷一眼,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不屑的冷哼声,然后就率先朝屋子里走去。
夏荷身为下人,脸上自然不会出现任何的不恭敬,但这不妨碍心里鄙视她。
迟静言让夏荷把林絮儿的早膳也准备好送过来,这才回屋。
……
屋子里,林絮儿看着迟静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讨厌你。”
迟静言神色平静,“我知道。”打量了林絮儿一番,又说,“我也不喜欢你。”
林絮儿被迟静言的直接噎到了,“迟静言,不要以为你利用你的那些手段,可以把我也赶出王府,我告诉你,你妄想!”
迟静言神色依然平静,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空腹喝茶对身体不好,她说过一次之后,端木亦尘让人把屋里的茶换成了水。
茶杯送到嘴边,轻轻呷了口,“这件事你完全不用担心,我谁都会赶,唯独你,我不会赶。”
林絮儿在她对面坐下,眉目是满满的骄傲和自信,“算你还识趣。”
“不是我识趣。”迟静言把玩着茶杯,“而是谁也不会把表妹赶出府。”
林絮儿愣住了,完完全全是被林絮儿的话给秒杀了,弄了半天,她不赶她,就因为她和端木亦尘的表亲关系。
夏荷再次从厨房回来,看到林絮儿不在了,很惊讶,“咦,王妃,林侧妃呢?”
迟静言正忙着梳头发,“走了。”
“走了?”夏荷更惊讶了,“她怎么舍得走的?”
以夏荷对她的了解,看不到王爷,就算拿棒子赶,也撵不走她。
迟静言不想在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直接问她,“吃好早饭我出去一趟,如果王爷问起你,你就说我说的,一会会就回来。”
夏荷点头,“王妃,奴婢知道了。”
心里暗暗嘀咕,王妃真是越来越忙,也越变越来越神秘。
迟静言喝了口粥,脑子里想的却是林絮儿的事,唉,她要真的只是个侧妃,就好办多了。
林絮儿是被她一句话给气走的。
林絮儿也不是个笨蛋,看迟静言拿她和端木亦尘的表亲关系说话,索性也利用起那层表情关系,她挑衅地告诉迟静言,她和端木亦尘的关系是亲上加亲,比她这个赐婚来的王妃,可牢固多了。
迟静言气走她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是有很多表妹嫁给表哥,可是,也有很多表妹到死都没能和表哥圆房的事。”
这无疑是在林絮儿的伤口狠狠撒了把盐,她哪里还能待下去,愤愤离开。
……
迟静言出府,冷漠依然是跟在她身边。
一身黑色衣袍,英挺威武的男人,很吸引人眼球,迟静言不喜欢这么高的回头率,虽然路人是因为看冷漠,她只是被顺带着看上那么一看,她还是不喜欢。
又一拨人朝他们这边看来,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妇以手捂嘴,吃吃偷笑的样子,迟静言心里真的非常不舒服。
几度隐忍,她倏地转身,冷漠跟的紧,差一点撞到她身上,长腿朝后一蹦,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王妃。”
迟静言一只手叉腰,还有一只手,把冷漠从上到下指了一遍,“从明天起,如果你还想跟着我的话,把你身上那身自以为好看的黑衣换了。”
冷漠不知道身上的黑衣怎么惹王妃不高兴了,一脸无辜,“王妃,属下一直穿的黑衣,已经习惯了。”
迟静言倒抽一口气,语重心长,“冷大侠,我已经很你说过好多次了,习惯养成是很难改变,可是,如果我们不尝试一下的话,又怎么会有改变呢,比如你身上的黑衣,难得看是还可以,要是天天看,就像是天天让你吃西红柿炒鸡蛋,连吃三天,勉强还可以,连吃半个月,估计你连西红柿都不想看到了。”
冷漠默了默,一开口,却是断章取义,“王妃的意思是如果属下再穿黑衣,你连属下都不想看到了?”
迟静言真被他简单的头脑,气昏了头,摆摆手,“算你说得对,今天就算了,明天你要再敢穿黑色衣服,你直接就可以去账房结算工资走人。”
迟静言进“文合斋”内厅和齐约海谈事情,冷漠问小二要来面铜镜,对着铜镜仔仔细细打量起身上的黑衣。
嗯,也许王妃说的是对的,这么多年来一直穿黑衣,显得他整个人都黑了,明天尝试一下其他颜色的衣服。
……
“文合斋”的事情很顺利,至少迟种马这个插页顾问尽职的程度超乎了所以人的想象。
至于作为迟静言和齐约海合作后推出的第一本小说,迟静言对内容亲自过目了一下。
写得还不错,正是她了解到的,眼下最受那些读者欢迎的,所谓虐文。
男主英俊多金,女主则是泡在苦水里长大的,中间有一个又一个顽强如小强,打都打不死的女配,再加上一个对女主深情的男佩,生生的构成了一本苦情虐文。
迟静言大概看了遍,除了一些描写的有点过的地方,整体来说,她还是比较满意。
迟静言又和齐约海聊了会儿,就起身离开,在端木亦尘回来前,她还有件事要去处理,得抓紧时间。
刚走到门口,差点和迎面走来,低头想心思的人差点撞上。
来人刚要发火,一抬头看到是迟静言,乐了,高高兴兴地和她说话,“六妹,这么早,你怎么会来这里?”
迟静言闻到迟延森身上散发出的胭脂味,拿出罗帕握住口鼻,“你来得也挺早,不是从家里过来的吧?”
透过他身上的浓郁的脂粉味,就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迟延森挠挠头,露出难得的不好意思,“上次失信湘珺,害她光着身子等了我一整天,生我好大的气,我昨天晚上就去好好安抚了下。”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爱好,更何苦迟延森的爱好,在这个朝代是合法的,也能帮助到她。
“二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忙吧。”
“六妹。”迟延森喊住她,“你知不知大哥回来了。”犹豫了一下,迟延森还是开口问迟静言。
胸口又开始星星地疼,迟静言皱着眉,强压住胸口不适,头也没回,“我知道了,等有时间了,我会和王爷一起去看他。”
不管原来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和迟延庭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现在已经变成了她,她就有必要把话说明,把事情理清。
走出离“文合斋”很远,迟静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真的是哪里不对劲,可是她又说不上来。
站在原地想了又想,四周看了看,她还真想起来了,冷漠冷大侠没跟着她。
迟静言转身去“文合斋”找他,也没看到他,最后还是小二告诉她,跟她一起来的那个黑衣猛男去对面的布庄了。
迟静言赶了过去,走进布庄,冷漠刚从换好衣服走出来,也不知道是他自己选的,还是听老板的建议,他居然选了身紫色的。
他的皮肤黑,穿着紫色的,整张脸更是黑。
迟静言只看了一眼,就不忍看第二眼,她也不多话,把挂在店铺里的成衣看了一遍,最后指着一件深蓝色让老板拿下来给冷漠试一下。
冷漠接过衣服,将信将疑地去内堂换上,等他出来,布庄老板都连声夸好看。
从那以后,冷漠哪怕成了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依然只钟爱深蓝色的衣服。
把钱放到柜台上,迟静言转身就走,冷漠跟了上去,没过多久,衣庄掌柜在后面的小跑着追他们,“客官,等一等。”
迟静言顿足,转身,“掌柜的,还有事吗?”
掌柜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迟静言,看她的眼神带着点意味幽深,“姑娘,这是你身边那位大爷换衣服时掉在内堂的。”
迟静言道完谢,衣庄老板就走了,她刚要摊开手里的纸,冷漠开口阻止她,“王妃,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是不要看的好。”
迟静言是个你不让我看,我非要看的家伙,她瞪了冷漠一眼,打开纸。
只看了一眼,就狠狠把纸扔给冷漠,“你还真是好的意见听不见,坏的一学就会。”
冷漠本就不擅长言辞,再加上有铁证,他更是感觉哪怕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
都怪那个迟种马,上次非要把画好的什么画硬塞给他,说是给他长见识,这下好了,他见识没长到,却让王妃误会自己了。
冷漠像是有把柄被迟静言抓在手里,本来就安静的他,接下来更安静了。
迟静言也算是了解他,主动对他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端木亦尘的,你是成年男子,对这些事好奇,很正常,如果找别人不好意思,你可以去找迟延森,他的经验可是相当丰富。”
冷漠到底觉得自己做得不对,直到站在不远处听假扮成乞丐的迟静言,说书给真正的乞丐们听,满脸还是歉疚。
说书结束后,迟静言还会去马二娘那里换衣服。
冷漠在外面等迟静言,他很不喜欢马二娘看他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用眼光在揩他油。
迟静言换好衣服出来,马二娘死活不肯收她的钱,一双小眼睛贪婪地时不时扫冷漠两眼。
猛男啊,她最喜欢了。
迟静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知道她为什么不要她的钱了,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只见马二娘脸色大变。
最能直接感受,马二娘态度变化的当属冷漠。
两个人离开后,冷漠忍不住还是问迟静言,“王妃,你刚才那个马二娘说什么了,怎么感觉她看我像看着仇人。”
迟静言继续朝前走,“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她猛男其实不猛,她很失落罢了。”
冷漠,“……”
真是一头雾水,什么时候起,他一个护卫,居然成猛男的代名词了。
……
迟静言今天的时间掐的很准,端木亦尘到家,她也到家,两个人是携手走进王府。
林絮儿看到端木亦尘,大老远就像只蝴蝶一样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