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妃在逛街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一传十,十传百,迟静言的手很快就放满了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别人送给迟静言的,不要她分文。
迟静言活了两辈子,终于见识到名人的痛苦,有人看她实在拿不下了,提议道:“要不,我们帮七王妃送去七王府吧?”
此提议一经提出,立刻引来众人的赞同。
迟静言彻底无语了,乘人不备,转身就跑。
终于在连着拐了好几个街口,把身后那些人给甩了。
才靠着墙喘了两口气,她就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她很肯定自己没有眼花看错,那个一闪而过的人,是张翼。
很后悔今天又没让冷漠跟着,不然也不至于她怕被发现,跟的距离保持的很远。
还算好,张翼也没有施展什么轻功,就是普通走路,她一路跟着,倒也不是特别困难。
张翼很警觉,有几次迟静言都差点被他发现了。
跟到了一座破庙前,张翼不见了。
迟静言躲在墙脚,大气不敢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暗暗告诉自己,再等五分钟,如果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的话,她就不等了。
对张翼,她还是有那么一点了解,就是属于愚忠那一类的,对这类人,要慢慢的,让他撞了墙次数多了,他才会觉悟过来。
在感情路上,被那类人爱上,也许过程会很漫长,也很辛苦,但是,等到花开之时,那个付出等待的人,必定将收获天底下最大的幸福。
她就是这样对红烟说的。
至于在其他方面,比如青天白日,他身为七王府的管家,却偷偷摸摸的出现在这里,以她七王妃的身份还是能压住他,问出个大概。
迟静言根据自己心里算的时间,应该过去四分半钟了,也许张翼只是经过这件破庙早走了呢。
不浪费时间的乱等了,有这么多时间,还不如去干点其他正事。
正要转身离开,有声音传到耳边,迟静言根据方向分辨了一下,说话的人所站的地方,就在她所藏的这堵墙的右手边。
一个声音是张翼,还有个声音,迟静言虽然第一次听到,不过因为实在是太难听了,有点像什么东西磨砺树皮时发出的声音,她忍不住捂住耳朵,等她松开手,眼前出现两阵冷风。
“小红,小红……”她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双手抬起来,朝四周乱摸,“你去哪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你到底在哪呢?”
张翼正欲出口的那声“七王妃”,立马咽回肚子里。
即便他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迟静言的与众不同,还是忍不住眼角直跳。
站在张翼身边的人就不这样认为了,他抬起手,比成直线的手刀,眼看就要朝迟静言脖子上砍去,张翼伸出手阻止了他。
那人惊讶地看着张翼,张翼却对他做了个摇头的动作,然后拉住他的胳膊,脚尖一踮,就已经消失在迟静言眼前。
等四周彻底安静了,迟静言才惊觉就刚才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当真以为她眼力有那么差吗?
这个人再怎么穿衣打扮和上一次在那个什么饭庄后院看到的不一样,那个人是哑巴,而这个是一副公鸭嗓子,她还是看得出来,他们是同一个人。
开在“香馨楼”对面的饭庄和那家叫“碧玉春”的茶楼一样,果然都有问题。
……
迟静言刚刚走到正对着七王府的路口,就被簇拥在七王府门口的人给惊到了。
有很多人喜欢她的同时,也有很多人对她深恶痛绝。
为了安全着想,迟静言决定走后门,哪里想到后门也站满了人。
很快她就有了注意,片刻的工夫,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出现在七王府大门口,“喂,你们都是谁啊?挤在我们王府门口干什么,要是让我们七王妃知道了,说不定会放狗出来咬你们。”
话说完,她还比划了一个张开嘴,露出牙,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低吼的动作。
那群人,还真被吓了一大跳,齐齐被唬住了,而迟静言则乘机走进大门。
大门关上的瞬间,她听到后面那帮人的惊呼声,“这位姑娘,请问您是不是伺候七王妃的啊?”
“这位姑娘,请留步,我是都察院御史的夫人,有事想见王妃一面,麻烦通禀一声!”
“这位姑娘……”
“这位姑娘……”
幸亏把大门和后门都围堵起来的是清一色的女人,否则啊,今天看大门的守卫,看后门的狼狗们,压力都会更大。
迟静言一走进王府,就把脸上的伪装卸了,她的改变容貌,其实很简单,就是把眉毛化粗点,嘴唇化厚点,眼睛么,随便画画,整个人看起来就不一样了。
看到她,就站在离大门不远处的夏荷,立刻就跑了过来,“王妃,您可回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迟静言搓搓手,“外面怎么那么多女人?”
就穿衣打扮来看,个个非富即贵,可不是一般百姓,她记得很清楚,最近她可没引导什么流行趋势。
从夏荷喘气叹息的样子就看得出来,在迟静言回来以前她已经不止去劝退过一次,毫无意外,肯定是失败的,要不然前后门不会有这么多人。
夏荷刚要开口,她看着迟静言的背后,一声惊呼,“王……王妃……”
总是有聪明人,眼看寻常办法肯定进不了七王府,就打起了别的主意,比如说现在站在迟静言身后的这一位,不,应该说是两位。
那位贵妇人,是被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类似护卫的猛男给抱着翻墙进的七王府。
迟静言记得她,就是她看她进府,抓紧时间对她喊了句,“这位姑娘,请留步,我是都察院御史的夫人,有事想见王妃一面,麻烦通禀一声!”的都察院御史夫人。
迟静言眼珠只转了小半圈,就想起都察院御史叫什么周永健。
别看他只是个从一品,家底可是比一般的正一品都要殷实的多,可见都察院御史也是个肥差。
别看他有钱,迟静言和他还真素未任何往来,“陈夫人,你找本王妃有何事?”
那个什么都察院御史的夫人,被人抱着翻墙,明显是昏墙,人都站在地上半天了,还一只手扶着额头站在那里来回的晃。
迟静言觉得不能再看下去了,否则她也跟着要头晕了。
迟静言的话传到耳边,那位都察院御史夫人才勉强缓过神,二话不说,对着迟静言扑通一声就跪下。
迟静言扶额,对这些古代人动不动喜欢给人下跪这件事,她是真的有点受不了,幸亏她穿越来的身份比较尊贵,真要下跪的也没那几个,要不然,她这现代人的灵魂,肯定不习惯。
她朝夏荷看了看,夏荷走上前搀扶她,“陈夫人,有话起来慢慢说。”
陈夫人是起身了,不过却是拨开夏荷放在她胳膊上的手,对着迟静言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来。
迟静言汗哒哒的,真按这个时代人的正常生育年龄来看,陈夫人都是她妈妈辈分的人了。
隔了一辈的人对着她磕头,迟静言真是不习惯,也怕折寿,几次朝夏荷使眼色,而夏荷也几次去拉陈夫人,陈夫人却异常坚定的把三个响头磕完了才起身。
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迟静言虽然不是心甘情愿接受别人的三个响头,到底还是被迫着接受了,她真不好意思赶陈夫人走。
她回去换衣服,让夏荷把人带到正厅去等她。
迟静言换衣服的速度很快,她走进正厅,陈夫人也刚坐下,一看到她,像是本能反应,从椅子上蹭地下跳了起来,“七王妃!”
前面才磕过头,这会儿又恭恭敬敬的对迟静言福身。
迟静言真怕折煞了自己,亲自上前搀扶起她,“陈夫人,本王妃比较随意,有什么事情请直说,本王妃不大喜欢这些虚礼的东西。”
一听迟静言说不喜欢,这位陈夫人还立刻站直了。
她为什么要对比她第一个女儿还小的迟静言这么有礼,还真有她的理由,在她看来,迟静言不光是他们陈家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福星。
迟静言示意夏荷去准备些茶水和点心来。
夏荷被支走后,很多话,迟静言才能敞开和陈夫人说。
还记得那个昨天才新被晋封的丞相樊以恒吗?
还记得他今天早朝参了好几个一品大员的事吗?
为什么明明证据确凿的事,临到头了,却被他们化险为夷了。
幕后策划那件事的三个人,范美惠、端木亦元、樊以恒都在纳闷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为什么肥羊一只没宰到,反而打草惊蛇了。
问题出在哪里,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个人不在宫中,不参与任何的朝政,也没和任何一个大臣的夫人走得太近,她就是七王妃迟静言。
还记得迟静言上一次,让端木亦尘把朝中哪些大臣比较有钱罗列出来了吗?
上一次她使用的跟风之术,基本让那些大臣已经瘦了一圈。
这一次啊,也就是上次听端木亦尘和冷云聊天,她也听说范氏一族要回京的消息。
当时,她虽然没说话,心里却有了自己的想法,端木亦元为了让范氏一族可以重新在朝为官,势必会想很多办法,其中最适合的一条,就是改名换姓。
端木亦元为人再狠毒,再怎么在继位一年的时间里诛杀了那么多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到底还是顾忌自己的名声。
以孝治理国家,他怎么可能会违背景光先帝的旨意,哪怕真要违背,也只会是偷偷摸摸的。
给范氏一族改名换姓已经是肯定的事,还有一点,是端木亦尘那些男人所没想到的,迟静言觉得新官上任三把火,范氏一族再次立足朝堂后,势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建功立业,既是做给皇帝看,也是威慑大臣们,让他们心有再多疑虑,也不敢说出半个字。
迟静言虽聪明,对范氏一族会用什么方式飞快立足朝堂,还是想了整整一个晚上。
毕竟是聪明人,天亮时,她已经肯定了范氏一族会用的办法。
目前,端木亦元最缺的是什么?不是女人,不是人才,而是钱财。
前方打仗需要钱吧,管理国家需要钱吧,哪怕是他后宫的那些女人,养她们也是要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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