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升平真不记得在迟府做丫鬟这段时间,有说过什么让人疑心她身份的事。
“公主要真只是个普通的丫鬟,怎么会知道那些公子的底细?”邱氏笑着拉上升平的手,边笑着边打量着升平。
虽然额头那条疤,有那么一点点影响她的容貌,但是那种皇室公主与身居来的气质,可不是一般大家闺秀所能比的,还有她背后代表的是皇家。
这儿媳妇,她是发自肺腑的满意。
看升平还是一头雾水,她又解释,“上一次,你不是告诉老妇说来探望庭儿的那些公子哥,基本都纨绔子弟,怕庭儿被他们带坏了,如果你真的只是普通的丫鬟,根本不可能会知道那些。”
这话分析的的确很有道理,升平觉得迟府的每一个人都很聪明。
邱氏拉着升平说了好长时间的话,这就是未来的婆婆,升平虽贵为公主,还是很有分寸。
从能进入迟府,在迟延庭身边照顾他,升平就把她自己定位成了迟延庭不久后的贤妻。
陪着未来的婆婆聊天,是应该的,只是,这随便亦聊,时间就过去了很久,到最后,升平都哈切连连,邱氏还拉着她在不停的说。
直到下人来报,说是大公子参加宫宴回来了。
邱氏很高兴,升平更高兴。
她拔腿就要跑出去迎接迟延庭,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门口,差点和她迎面撞上。
这个人就是迟延庭。
他应该是喝了不少酒,都能问到浓浓的酒味。
他本来是来对邱氏请安的,看到猛地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愣住了,“你是……萍儿?”
一个人的相貌再怎么发生变化,她的言行举止是不会变的。
升平笑着点头,“是我。”
迟延庭看着眼前这张脸,微微怔愣,明明应该是第一次看到,为什么那么眼熟,“我以前在哪里见过你吗?”顿了顿,“你去过江南吗?”
好相似的眉眼,只是那个人额头上没疤,也是少年模样的打扮。
升平心里乐开了花,他居然还记得江南那一次,嘴上却说:“没有,我以前都没离开过京城。”
如果升平早知道她小女儿的调皮心思,在日后的有一天,会导致她和迟延庭之间的一波三折,也许她就不会开那个玩笑。
迟延庭给邱氏请安后,就要回去,邱氏喊住了他,让下人送来一碗醒酒汤,“瞧你喝了多少,也不怕明天起来头痛,快把这碗醒酒汤喝了。”
迟延庭一口饮进,对邱氏恭敬行礼,就转身离开,升平小跑着跟了上去。
她能感觉到迟延庭心情不好,难道是皇帝哥哥为难他了,要真这样的话,她一定要入宫找他说说去。
迟延庭回到他的屋子,脸通红,还喘着粗气,这不是一个常年习武的将军会有的表现,只是几杯酒而已了,还不足让他走路喘气。
升平也察觉到不对,去搀扶迟延庭时,踮起脚摸他的脸,“脸怎么这么红?”
才碰到迟延庭脸的手被人一把抓住。
升平的那声惊呼甚至没来得及喊出口,嘴已经被人堵上。
毕竟是自己生的儿子,邱氏非常了解,也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她在那晚醒酒汤里下药了。
升平和迟延庭稀里糊涂的就把洞房提前了。
升平满心欢喜的喜欢着迟延庭,除了一开始,下意识地推搡,后面,她都偷偷的在欢喜。
酒品如人品,迟延庭的酒品非常好,微醉的情况下,把那件事水到渠成的做完之后,呼呼地睡着了。
升平看着他俊朗的眉眼,本舍不得睡,到底是没能熬住,嘴角带着微笑睡着了。
良人在畔,升平为什么会去找迟静言,是因为她一觉醒来,枕边没人了,她问了好多迟府的下人,都说没看到迟延庭。
她把整个迟府找了一圈都没到他,就很担心,心里实在是惶惶,就来找迟静言了。
迟静言听她含蓄地把她和迟延庭之间发生的事说了之后,打趣道:“升平,你放心吧,他一个堂堂的车骑将军,就算失了贞洁,是不会咬舌自尽的。”
升平一跺脚,娇嗔道:“七嫂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我开玩笑。”
“好了,七嫂啊不拿你开玩笑了。”迟静言拍拍她的手背,“和你说正经的,我和你七哥啊,就等着喝喜酒了。”
升平羞红了脸,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期待和开心,抿了抿唇,她说出自己的担心,“七嫂嫂,你说他会不会嫌我额头上有疤,所以……不想娶我?”
迟静言一拍桌子,巨霸气道:“他要敢那样,我和你七哥组团去揍他。”
“不行。”一句话玩笑话,升平却变了脸色,“你们谁都不准欺负他!”
“哎呦,还没过门呢,就这样护着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迟静言又拿升平开玩笑。
升平来找迟静言,就是找她出主意的,虽说是迟延庭把她扑到在先,毕竟到了最后,又变成她主动了。
她怕迟延庭会被她吓跑。
迟静言笑着宽慰她,“升平关于这一点,你就放心吧,以我对我大哥的了解,他是个有担当的人,怎么都不会跑的。”
她说这句话时,是信誓旦旦,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的,世事无绝对,天还没亮,升平又来了,这一次,她哭得很惨,说话也是断断续续,迟静言听了好久才弄明白迟延庭连夜进宫,自请去战场了。
升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七嫂嫂,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一定是因为我,他才会负伤去打仗!呜呜……都是我不好。”
迟静言心疼升平,把她搂进怀里,安慰道:“傻丫头,这和你没任何关系,他身为将军当以征战杀敌为己任,现在大轩皇朝的情况你也清楚,要再让他待在京城养伤,只怕这才是对他最大的亵渎。”
升平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看着迟静言,“七嫂,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是因为我才去边关打仗的?”
迟静言替她擦了擦眼角,“放心吧,肯定和你没任何关系。”
说这句话时,她心虚了,避开视线没敢看升平的眼睛。
迟延庭连夜去边关,肯定和升平这件事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她只是不忍再在升平的伤口上撒盐。
现在,天还没亮,升平还不知道迟延庭连夜去边关的事,在迟静言的安慰下,她心情慢慢舒缓了好多。
迟静言亲自把她送到门口,又叮嘱了她几声,目送她上了轿子,这才转身回府。
人才转身,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迟静言反手摸摸他的脸,“和张翼谈的怎么样了?”
端木亦尘轻声道:“效果虽不明显,应该是听进去了。”
至少他已经再次表明他不想做皇帝的决心,而且他还撂了句狠话给张翼,如果他还是一意孤行觉得谋划这么多年,一定要把他推到那张龙椅上,那么真的不好意思了,只怕七王府再也容不下他。
看门的守卫,很有经验地低头看地方,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宫里,端木亦元才睡下,周福宁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皇上……”
端木亦元发了好大的脾气,抓起枕头就朝殿门砸去。
闷响传到殿外,周福宁不敢说话了。
端木亦元深呼吸,这才问他,“有什么事?”
周福宁的声音带着颤抖,“启禀皇上,迟少将军求见。”
“迟延庭?”端木亦元一愣,“这么晚了,他还要见朕干什么?”
“迟少将军没说,奴才也不知道。”
“让他在御书房等着朕。”
周福宁应声退下,端木亦元过了很久才从龙床上坐起来,慢条斯理地穿衣服,穿鞋子,等到御书房已经是半柱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