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后来发生的事,现在啊,迟延森正送迟静言出门,问完什么叫暖男和中央空调,他又问迟静言,关于那个阿静姑娘。
“六妹,她不会真的是你表妹吧?”
迟静言看着他,毫不客气地冲了他一句,“你就当她是我表妹,也就是你表妹,你会死啊!”
迟延森很久都没被人这么熊过,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好吧,六妹你放心,我会把她当成我的表妹。”
虽然他母亲是孤女,根本就没什么表妹。
迟静言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临走前,又叮嘱了迟延森几句,无非是她的“表妹”性格比较孤僻,暂时住在杨家这段时间,让他多照顾他一点。
迟延森一拍胸脯,巨霸气道:“这还用你说吗?你就放心吧。”
迟延森为人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靠谱,迟静言还是相信她麻烦他的事,他一定会做到,放心地走了。
迟延森对端木亦靖还真的很照顾,有迟静言的提醒在,他知道端木亦靖性格孤僻,却没想到会孤僻成那样。
自从迟静言走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三顿是下人给他送到门口不说,就连洗澡也是下人帮他把水送到门口。
他觉得吧,他身为迟静言的“二哥”(虽然已经知道两个人连同父异母都算不上),好歹都是在迟家长大的吧,他就是她二哥。
端木亦靖是迟静言的表妹,那也就是他的表妹。
表哥照顾表妹天经地义,所以,那一天的饭菜是迟延森亲自送去给端木亦靖。
他手里端着托盘不方便拿手敲门,就用脚轻轻踢门,踢了好久门都没开,他把托盘放到一边,用手去推门。
门才被他推开,一只拳头从门缝里伸了出来,可怜他最因为为傲的,力挺有凸感的鼻子,被人一拳头差点打瘪了。
打人喜欢打鼻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迟延森吃了一次亏,从此以后,直到端木亦靖离开,再也没有来找过他一次。
七王府。
迟静言才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有轿子落地的声音,她不用回头也猜到来人是谁,只当没听到,大步朝门里走去。
费灵玉大声喊她,“迟静言!”
迟静言这才回头,满脸微笑,像是很惊讶,“原来是母妃啊,天气这么冷,你怎么又来了?”
和迟静言猜的一样,费灵玉看着那锭金子越想越不对,让丁旭阳去把簪花铺的老板找来,得到的消息却是带着家人跑了,去向不明。
既然那人说金子是迟静言给他的,想要再知道一些事,就只能来找迟静言。
费灵玉怎么会听不出迟静言话里的讽刺,要不是她腿脚还是不太方便,早就冲上去打了。
迟静言负手立在七王府的大门口,她头上就是金灿灿的“七王府”三个大字,更衬地她眉目如画,英姿飒爽。
明知这是她儿子的王府,她走进去是心安理得,理所当然,为什么走进去时,她总感觉有那么点不自在,她仔细想了想,那种不自在是不请自进的感觉。
迟静言跟在她身后,说:“母妃,王爷不在家里。”
她其实很想问她,一直都会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叫丁旭阳呢?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问。
费灵玉侧过身看了迟静言一眼,很不客气地说道:“我不找他,我找你!”
迟静言伸出食指点点自己的鼻子,“找我?”
费灵玉不耐烦道:“迟静言,你别给我没事就喜欢装傻。”
“母妃。”迟静言笑嘻嘻地走到她身边,“儿媳妇不是装傻,有的时候是真傻,所以还希望母妃多指点指点臣妾。”
费灵玉真被她气到了,她笑着,她感觉有火也发不出来,冷声道:“我口渴了。”
迟静言把费灵玉带去了正厅,费灵玉不是第一次到七王府,却是第一次像眼前这样慢慢地看着。
这七王府是端木景光命人盖建的,从结构装饰就看得出来他对端木亦尘的喜欢。
端木景光!你这个王八蛋!
费灵玉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握成拳头,恨得牙关紧咬,我恨你,可是……
迟静言让下人给费灵玉上了杯柠檬蜂蜜红茶。
费灵玉刚才还说口渴,等茶来了,她却又不喝了。
迟静言笑着对她说:“母妃,你放心吧,茶很干净。”
费灵玉冷哼一声,端起来喝了口,嗯,眉毛挑了挑,味道还真很好。
在她的心里,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讨厌迟静言,还记得她第一次看到迟静言是她开的饭庄里。
当时迟静言正在吓唬董大山,她活了半辈子,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女子。
那个时候,她还是真心喜欢迟静言,后来,得知她是端木亦元赐给端木亦尘的,又得知她看似是迟家的嫡女,却一直都不得宠,心态就慢慢变了,尤其当端木亦尘为了她顶撞她以后,她算是彻底不喜欢她了。
她不喜欢,只是不喜欢她当她的儿媳妇,如果单是看个人的话,她还是很欣赏迟静言,像那么与众不同的女子,世间估计找不出第二个。
迟静言不动声色地喝着茶。
到底是费灵玉没耐地住,率先开口问迟静言,“你平时花钱都很厉害吗?”
她的口气,完全是一副婆婆质问败家儿媳妇的口气。
迟静言又喝了口茶,“还好吧。”
“还好吧?”费灵玉拿出一锭金子放到茶几上,很用力,金子碰到桌面发出一声闷响,“你买两朵簪花就付这么一大锭的金子,你告诉我还好吧?!迟静言你还当真不把尘儿的钱当钱!”
迟静言看费灵玉拿出金子,就知道正题来了,把玩着茶盖,漫不经心道:“母妃,我一直以为您是睿智而聪明的,看事情肯定比一般人要准,真没想到,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
这无辜的口气,倒让费灵玉一愣,联想到市井上迟静言的那些夸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传闻,她忽然觉得还真有可能冤枉她了。
迟静言看着她的表情,起身朝她走去,“母妃,现在整个大轩都那么穷,金子都罕见了,既然你说这锭金子是臣妾用来买簪花的,能给我看一下吗?”
就在眼皮底下,费灵玉难不成还怕迟静言耍什么手段吗?颌首,“你看吧。”
迟静言拿起那锭金子就知道是她大意了,这锭金子当初她已经拿过一次,却没注意,还给端木亦靖后,更没注意他会再次给那个老板。
果然是不一样的,金子的底部篆刻着几个字,不是年代太久,而是被人反复的摩挲,几乎都快被磨平了,想必是这二十多年,端木亦靖一直被范家母子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日日夜夜的摩才会把字摩成那样。
迟静言盯着看了好久都没看出那几个字是什么,假装才发现金子底部的字,故意对费灵玉说:“好奇怪,为什么这金子上有字?不会是有人从什么地方偷出来的吧?”
费灵玉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盯着她看了好久,迟静言佯装被她看得不自在,“母妃,你这样看着臣妾,臣妾难为情啊,是不是臣妾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忽地,一惊一乍,“母妃,臣妾脸上真的有脏东西吗?真是太失仪态了,母妃您等一下,臣妾去洗干净再来。”
费灵玉自然不会等迟静言,收好金子就走了。
至于迟静言,她脸上干净的很,洗什么脸啊,今天太阳好,她早弄了张躺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了。
金子一事,被她这样一弄,暂时算是糊弄过去了,费灵玉应该不会再怀疑端木亦靖没有夭折,她觉得皇陵不肯能被盗,如果是敛尸的宫人做了手脚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难得这么好的太阳,晒得好舒服,她都快要睡着了,夏荷回来了,给她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怪不得冷漠只是送升平回宫,去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回来,是被升平给弄昏了。
升平那丫头,身上居然有防身用的迷药。
夏荷找了好久才找到冷漠。
冷漠是被下人搀扶着走到迟静言的面前,迟静言看着他虚弱无力的样子,忍不住还是出言奚落他,“冷漠,你还高手呢?真是丢人!”
冷漠早习惯了迟静言说话的方式,也不和她生气,只说:“七王妃,升平公主这件事要不要禀告王爷?”
迟静言伸了个懒腰,“皇上他老人家又结婚了,你家王爷啊,进宫喝喜酒去了,暂时不在,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的。”
告诉他升平把冷漠给迷昏,然后不见了。
升平到底去哪了?哪怕她用脚趾头去想也猜得到,还真是个痴心人。
冷漠平时都是生龙活虎的样子,这样有气无力,迟静言还真是不习惯,看不下去了,挥手让下人把他搀扶回去休息。
迟静言继续躺回躺椅上,边晒太阳边等端木亦尘回来。
端木亦尘本早该回去了,只是因为太后殿突然进了贼人,被耽搁了。
自从端木亦元当了皇帝,任何一个大臣包括曾经在后宫长大的端木亦尘没有端木亦元的允许都不踏足。
那些个大臣,不管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一个个的都簇拥在前朝和后宫的分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