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着如果能找到张鹤鸣来画插页,肯定会更畅销,听多了,迟静言不但记住了,还不耐烦了。
她对迟延森就没对端木亦尘那样温柔了,抬起手给了他一个爆栗,“迟延森,你能有点出息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妹妹我难道画的画很差吗?”
一开始是为了节约成本,迟延森书里的插页都是迟静言画好后找人临摹的,渐渐的,养成了习惯,只有是迟延森写的书,插页必定出自迟静言的手。
迟延森是怕迟静言的,捂着巨痛的额头,脸上的表情很委屈,却不敢多说什么。
其实,他很想说不是他嫌迟静言画得不好看,而是迟静言画的画有的时候和他小说内容不怎么符合。
没敢让迟静言知道,他做过大胆的假设,假设真的能请到张鹤鸣来帮他的书画插页,肯定会更畅销。
张鹤鸣是大轩皇朝最好的画家,但是,如果真要问起他最擅长的是什么,不是草木,鱼鸟,而是人体。
为了适应读者的口味,迟延森的创作路线本来就在朝着,更深入研究人体构造方面改变,真的非常迫切让插页和小说内容相符。
端木亦尘边夸着迟静言,边把她揽进怀里,言归正传,“言儿,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画像上的人?”
迟静言通过端木亦尘的口气,很容易就判断出她画的这个人,端木亦尘不但认识,而且还和寻常人不大一样。
迟静言把自己设下的,只为找到端木亦靖的局告诉了端木亦尘,话说完后,生怕端木亦尘生气,又连着说了好几句好话。
端木亦尘从来都不会和迟静言真生气,再加上,她想找到端木亦靖,也只是怕他涉世不深,被别有心计的人利用了。
端木亦尘唯一没想到端木亦靖会在范家。
迟静言听端木亦尘这么一说,才知道她画的人是樊以恒,也就是范美惠的嫡亲侄子,迟静言听过他的名字,却和他没有任何接触,所以不认识他。
端木亦尘也有段时间没看到他了,听一些碎嘴的大臣说他生病了,所以很久没上朝,当时只是随便听听,没想到是在背地里安排更大的阴谋。
难怪端木亦靖忽然找他说想当皇帝,肯定是范家人挑唆的,至于到底是樊以恒,还是范家的其他人,端木亦尘心里很清楚。
樊以恒虽然是范家这一辈中最为优秀的,但是,到底年轻,处理事情还不会那么老道毒辣,能这么周全的把端木亦靖弄到范府去的人,肯定是以前的范丞相,也就是范美惠的父亲。
刚好说起,端木亦尘顺便就把另外一件事也告诉了迟静言,原来,范美惠根本不是范家的亲生女儿,而是范丞相为了让范家出个皇后,而抱养来的女儿。
迟静言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端木亦尘笑了笑,“很小的时候,无意中听父皇提起过,这件事,就连范美惠自己都不知道。”
“哦。”迟静言想了想,恍然大悟,“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范家犯下了那么大的罪,范美惠都没受到牵连,你父皇看似是在以另外一种方式报复她,其实……不过是看在她也是被人利用的份上可怜她。”
端木亦尘点点头,“大概是这样吧。”
迟静言没有再吭声,仔细一想,如果范美惠真的是范家的女儿,她生的孩子身上是流着一半范家的血,自古以来,一个皇朝到后来因为外戚干政而颠覆的不少。
以端木景光对范家的敌视来看,根本不可能让留着一半范家血的孩子登上皇位。
这就很合理的解释了端木景光为什么把皇位传给了端木亦元。
当费灵玉的故事被翻出来后,很多人,包括迟静言在内,都觉得端木景光把皇位传给端木亦元,是为了毁灭大轩皇朝。
其实,他那样做的目的,还有补偿范美惠的意思。
既然肯定端木亦靖在范家,端木亦尘反而不急了,范家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很清楚,推波助澜的把端木亦靖送上皇位,然后范家慢慢取而代之。
范家被流放时,端木亦尘已经十岁,再加上时不时的会听端木景光说一些政事,他还是很了解他,的确是个野心家,却太不知道收敛了,所以才会被端木景光设计流放。
要真说起来,端木景光从一个皇帝的角度来说,真算不上心狠手辣的,要换了其他心性的人早灭门了。
知道端木亦靖在范家,就像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端木亦尘才松了口气,门外就传来声音,“尘哥哥,你在吗?”
端木亦尘才展开的眉宇,又拧成川字。
当时娶林絮儿,的确是无奈之举,也是下下之策,算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她是什么样性子的人,他很了解,避开都来不及,偏偏,现在又避不开。
依端木亦尘的意思,把林絮儿从宫里接出来后,安排到其他地方去,然后派人伺候,派人保护就行了,迟静言却反对,她觉得那样不安全,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比较放心。
端木亦尘知道迟静言为了林絮儿的安全,把端木亦元安插在七王府的最后一个奸细也抓出来了。
本来,这最后一个奸细,是故意一直揪他出来,只为让他不断给端木亦元送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她这份苦心,应该理解,其实,她本可以不这样做,但是,看在端木亦靖是他亲弟弟的份上,她那样做了,感激还来不及,又有什么可以去埋怨她的。
林絮儿喊了两声,没听到什么动静,索性伸手推门。
手刚碰到门上,门就由内打开了,出现在门内的人是迟静言,林絮儿脸上堆满的甜美笑容,瞬间僵在嘴边,倏地,脸色冰冷,眼睛朝迟静言身后看去,“尘哥哥在不在里面?”
迟静言堵在门口,身子随着林絮儿的视线而移动,反正不管怎么动,意思很明白,就是不想让林絮儿看到屋子里有什么东西。
林絮儿看不清屋子里,果然很生气,“迟静言,你给本宫让开!”
想到迟静言七王妃的身份,她只有搬出比她更高的身份才能唬住她,索性来了声“本宫。”
迟静言还真是多才的,她不仅擅长谋略,还很会膈应人,听林絮儿那声“本宫”,她哈哈笑了起来。
林絮儿的脸色更难看了,质问她,“你笑什么?”
“臣妾笑絮妃娘娘你啊。”迟静言抽空说完这句话,然后就继续笑。
林絮儿被她笑得莫名其妙的心慌,“迟静言,你脑子有毛病吧!”
“絮妃娘娘。”迟静言止住笑,笑得时间有点长,眼泪都出来了,她把手伸进衣袖摸丝帛擦眼泪,摸了摸,没摸到,然后把手朝林絮儿伸过去。
林絮儿的反应本就没她快,更不要说怀孕了,反应更慢了,等她反应过来,手被人拉起不说,放置在衣袖里的丝帛已经被人拿走了。
她刚要发火,那个没经过她允许,擅自拿走她丝帛的人,已经拿着她的丝帛在擦眼角了。
本就对迟静言敌视到不能再敌视,闹腾了这么久,也没看到端木亦尘出来,她以为端木亦尘不在,是下人看花了眼。
既然端木亦尘不在,她就一点顾忌都没了,看着迟静言,她牙关紧咬,恶狠狠地说道:“迟静言,你真恶心,我真想不明白,像你这么恶心的人,尘哥哥怎么会喜欢你!”
迟静言也不生气,睨了她一眼,表情淡淡,口气淡淡,“尊贵的絮妃娘娘,我是恶心,哪怕比得上您来的高贵典雅啊,要我说啊,就连您放的屁,也是带着一股子淡淡的玫瑰花香的味道,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