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占据了上风,他跟着迟静言去吃饭了。
既然是想从黄高嘴里套话,就不能去陌生的饭庄,迟静言带着黄高去了不算远的沈大成那里。
话说沈大成,今天真的很忙,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迟静言到他这里来,满桌的新菜,她连一口都没吃。
为此,他还把胖厨给狠狠骂了一顿,都研制的是什么新菜式,为什么弄得七王妃连尝一口的兴趣都没有。
他还要挣钱给儿子再买一套房子呢,这样怎么能兴呢,七王妃不满意,可比七王爷不满意后宫严重上百般,真急死他了。
对他的批评,胖厨觉得很冤枉啊,他已经很努力的在研究新菜品了,是七王妃要求太高了。
他的自辩在沈大成眼里,一概无效,不管你再怎么努力,只要七王妃没能入得了七王妃的眼,那就是失败。
也正是因为这样,很久很久都没去过厨房的沈大成,撸了衣袖,亲自去厨房研究新菜品了。
迟静言带着黄高到的时候,沈大成正炒菜炒得热火朝天,以至于小二用了很大的嗓音,连着重复了三遍,他才听到。
听到小二的说迟静言来了,他拎着锅铲就朝前面跑去。
沈大成满身油烟味,手拿锅铲冲出来的架势,没把迟静言吓到,倒是黄高吓到了。
自从范美惠薨世后,他每一天的日子都过得战战兢兢,他腿肚子都软了,如果不是扶着边上的椅子扶手,早摔跤了。
沈大成这才想起自己手拿锅铲,的确太不像话了,连忙把锅铲藏到身后,对迟静言满脸堆笑,点头哈腰,“七王妃,您怎么来了?”
迟静言看了看黄高,道:“你是在做菜吗?把做好的先端点过来。”
沈大成一听,立刻来劲了,“七王妃,您先二楼雅间请,菜马上就到。”
沈大成的手脚果然很快,迟静言和黄高才在雅间坐下,菜就上来了。
黄高很高兴,终于有吃的了,拿起筷子,做好开吃的准备,可是,很快他就不高兴了,因为这菜也太奇怪了。
这一道道都是用什么做的啊,怎么颜色和造型都这么奇怪。
沈大成刚要开口,迟静言已经指着其中一道开口了,“黄公公,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吗,这道是橘子下面条。”又指向另外一道,“这道是玉米抄南瓜。”
黄高虽然手里还拿着筷子,却已经没了刚才那么强的食欲,指着眼前的这道菜问迟静言,“七王妃,那这道呢?”
迟静言瞥了眼,“这道啊,我好像也没看出来。”抬头看向沈大成,“沈掌柜的,麻烦你介绍一下这道菜。”
看到就连迟静言也不没看出是什么,沈大成就有点得瑟了,“回七王妃的话,这道是土豆块炒土豆片。”
黄高彻底晕了,这都什么菜啊,听了不但没食欲,还让人想吐呢。
迟静言到底是没为难他,除了那道勉强还算正常的土豆块炒土豆片,其他的菜都让沈大成撤下去,改上正常一点的菜。
对此,沈大成有那么一点伤心,这可是他根据他所了解的七王妃特地研制的,从他研究的菜品就看得出,迟静言在他心目中有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等重新上菜的工夫,迟静言给黄高倒了杯茶,“黄公公,外面天气还比较冷,你先喝口茶。”
“老奴谢过七王妃!”自从范美惠薨世后,黄高寄人篱下,每一天除了看人脸色,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客气的对待过。
以前得意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失意了方才知道人情是多么的淡漠。
迟静言也给自己斟了杯茶,送到嘴边轻轻抿了口,放下茶盏时,不疾不徐开口,“黄公公,茶可是要趁热喝的,不然就凉了,本王妃忽然想到四个字,人走茶凉,黄公公,看样子,这段时间你过得并不好啊。”
当真是被迟静言的这番话戳到心窝了,黄高捧着茶杯,老眼瞬间红了,“七王妃,也就你还把老奴当个人看!”
迟静言又笑了,“黄公公,如果你相信本王妃的话,有些话,就不必本王妃再开口问了吧。”
黄高的眼神明显开始躲闪,迟静言没有催他,而是很有耐性地等着。
黄高真的很紧张,连着喝了好几口茶,抬起眼睛飞快看迟静言一眼,又飞快低头,这样反复了好几次,还听不到他开口说话,迟静言反而失去了耐性。
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再一次不疾不徐开口,“黄公公,看样子,的确需要本王妃提醒你一下,范太后佛堂有间地下密室……”
顿了顿,眸子清洌地直逼黄高的眼睛,一直都浮现在嘴角的笑意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黄公公,本王妃说了这么多,如果你还没想起来的话,本王妃不介意继续提醒你更多!”
黄光脸色骤然惨白,随着迟静言的一个凌厉眼神,他吓的从椅子上直接站起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到迟静言面前,“七王妃,这和老奴没关系啊,都是太后她要那么做的,老奴只是个奴才,主子说什么,老奴就只能做什么!”
躲在范府的这段时间,尤其是知道端木亦靖也在范府,他犹如惊弓之鸟,生怕哪一刻端木亦靖就要了他的脑袋。
每个月都带乞丐去凌辱端木亦靖的主谋虽是范美惠,可是每次带乞丐去密室的人都是他啊,只怕在端木亦靖眼里,他就算不是主谋,也是帮凶。
真是越想越怕,浑身抖得像筛糠不说,更是声泪俱下。
迟静言放低嗓音,“黄公公,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我不会追究你任何责任,只是有些我不大明白的事,还想请问一下黄公公。”
黄高抬头,透过满是浑浊眼泪的眼睛看着迟静言,不确定地反问:“七王妃,您真的不会追究老奴任何责任?”
迟静言点头,表情很坦然,“那是自然,我说话从来都很算数!地上凉,有什么话,还是坐下来再说。”
有了迟静言的命令,黄高才胆敢重新坐到椅子上,比起刚才,被迟静言打过一次心理战术的黄高更紧张了,神经绷得很紧,整个身体也绷得很紧。
“七王妃,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黄高敬畏地看迟静言,“老奴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看着迟静言,生怕迟静言不相信他的话,那样子,都快要举起发毒誓了。
对迟静言来说,不管是上辈子做检察官的时候,还是现在穿越成一个名声狼藉,不学无术的王妃也好,她都有个为人处世的原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所以,她是相信黄高接下来说的话,不会带任何水分。
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多铺垫,也把该吓黄高的话都放出去了,是时候步入正题了,她没拐弯抹角,直接对黄高说:“黄公公,看样子,范府的伙食不怎么样啊,你可比以前瘦了好多。”
黄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想起了什么,放在脸上的手飞快放下去,因为速度太快,他又没看,直接撞到桌子上。
桌子都是用实木做的,材质坚硬,猛地撞上去,非常痛。
没敢呼痛,就皱着眉,问迟静言,“七王妃,您怎么知道老奴这段时间是在范府?”
回头想了想,他很清楚的断定迟静言刚才那句话就是在陈述,而不是在反问。
迟静言嗤笑,“这不很简单,朝中的大官说多也不算太多,这个时候,胆敢把黄公公留在府上的更是没有几个,我稍微想一下,就知道黄公公这段时间在谁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