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说这三个国家的人信仰的神不一样,所以他们见面才形同仇敌,西班牙人信的是天主,而英夷和荷夷信仰的是天主的儿子耶稣,这儿子和爹爹在天上分家了,所以下界的臣民们也跟着争斗不休。一般来说,英荷两国是同盟,西班牙人只有个不成器的小弟叫做葡萄牙,偶尔跟着分一杯羹,依卑职看来,西班牙的人败落是迟早的事情。”
刘子光觉得郑森的解说很有趣,所谓信仰之战大概就是西班牙的天主教和英格兰荷兰的新教之间的争斗了,对于这段历史刘子光也不甚了了,于是不去管他,继续问道:“为何有此一说?西班牙人不是兵力最为雄厚的吗?”
“大人有所不知,西班牙人虽然有钱,但这些金银都是从极西之地挖来的,并不是靠本事挣来的,你想他们来钱来的方便,自然花起来也大手大脚,毫不吝惜,平日里花天酒地,骄奢淫逸,那还有精神去整理武备,征战四方,据说连他们最低等的水师士卒都在爪哇置办了房子和奴仆呢,但是英格兰和荷兰就不同了,英格兰国的国主叫做伊丽莎白女王,这个女子比男人还要厉害,捐出珠宝首饰兴建海军,还广发圣旨收编海盗,大人不晓得那些英格兰海盗的排场,都把圣旨挂在桅杆上,号称奉旨劫掠呢。至于荷兰就更不得了,这个国家无君无父,是什么共和国,大人您想这没有皇上的国家不就等于没有了王法吗,所以满国家都是贼,都是海盗,正巧这两个海盗国家都是信耶稣的,所以就联合起来对付西班牙了,想从这个老牌帝国手里分一杯羹。”
“原来如此,听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啊。”刘子光笑道,郑森这个小伙子从小在曰本长大,成年后又在旅宋,台湾,爪哇,琉球,福建等地巡游,见识极广,掌握了大明官话,闽南话,日语,英语,西班牙语,还有旅宋爪哇等地的一些土语,端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最主要的是经过刘子光和吴三桂对他的熏陶,他已经从一个地方豪强的儿子演变成一个拥护统一的积极分子了,在郑森的印象中,凡是读圣贤书,尊孔孟之道的地方都应该是大明的领土,自己父亲郑芝龙这些年来兴兵作乱,意图海外称王,事实上是分裂国家的行径,此番若不是朝廷开恩派兵救援,恐怕郑家就要败亡了,所以说,归顺朝廷才是正路啊。
两人继续就台海的局势进行讨论,现在台湾本岛上已经有个三方力量:西班牙军,荷兰军和英军,还有残留的郑家军,为了争夺这个物产丰富的大岛,英荷两国不远万里从本土调拨水师来援,而西班牙的爪哇基地近在咫尺,增兵更加迅速,三方在台湾岛的陆战时有发生,但决定性的战役还是要在海面进行,不论是西班牙人还是英荷联军,看到郑家的船都是要先打击的,在他们两家默契的配合之下,原本盘踞台湾的郑家船队只能仓皇逃到厦门避战。
台海水道是明朝商船下南洋的必经之路,以前可以向郑家缴纳买路钱,然后凭着郑家发放的旗帜通行,虽然买路钱很贵,但是总能把生意做下去,可是自从台海开战以来,商船就没了活路,碰上西洋人的战船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旅宋国的商船不会被袭击,因为旅宋国亦是海军强国,惹恼了他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旅宋海军之强,宇内鲜见,那为何他们不参加这场台湾争夺战呢?”刘子光对旅宋国的科技水平记忆犹新,有无线电和潜水艇的国家,海军自然非常强大,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台湾被人争来抢去的,难道就不眼红?
“旅宋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的胃口大着呢,可不是一个台湾能填满的。”郑森冷笑道。
刘子光深以为然,文隽在上海和江阴要塞闹得那两出乱子可不小,说这帮子孤悬海外的宋朝人不心怀故土,鬼才信呢。
南海局势复杂啊,刘子光长叹一口气,来到窗前看着波光粼粼的大海,几只海鸥从空中掠过,夕阳西下,将旗舰周围的战船白帆染成了金色,飞艇上的信号兵用旗语打出即将到达舟山群岛的消息,远处影影绰绰有一片帆影,郑森举起千里镜望去,然后兴奋的叫起来:“大人,是浙江水师在迎接我们。”
“鸣笛。”刘子光下令,船队顿时响起一片悠长的汽笛声,浙江舰队愣了片刻,随即也鸣笛致意,海面上汽笛声响成一片,惊的海鸟们掠海疾飞,这本是火车之间在路上相遇时的一种礼节,从今天起成为了水师之间互相致敬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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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征舰队中加入了生力军浙江水师,顿时如虎添翼,大明朝的水师里面就数浙江水师和广东水师装备最好,还有实战经验了,而南直隶水师只是一些老式福船,上海水师经过程良珏的折腾和刘子光的打击,短时期内也只能是个空壳子,所以在浙江水师加入之前,南征舰队只能算是个运输船队,起码在浙江水师提督施琅大将军眼里是这样的。
施琅大将军坐着小艇来到刘子光的旗舰上参拜,上海号奇怪的设施让他这个多年的老水师也看不明白,刘大帅是陆战名将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可是让一个打陆战的来指挥水师,他行吗?看这船上花胡里哨的东西就不像是正经打海战的人啊,施琅一边腹诽着,一边快步上前给刘子光见礼。
“卑职浙江水师总兵施琅,参见督师大人。” 施琅一撩战袍,跪在地上朗声说道,此人满脸风霜,一看就是经常出没在海上的老水手。
“施琅?靖海侯施琅?”刘子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