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王这一番话,祁湛不禁庆幸自己救的是璎珞。倘若自己选择救微浓,慢说宁王不会轻易放人,说不准还会给他自己戴上一个“不顾大局、不忠不孝”的罪名。
他唯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头请罪:“孙儿并非有意隐瞒,只不过她早已脱离燕王室,已是庶人一名。况且孙儿与她相交,各凭真心,与身份地位都无关系,也不牵涉两国交情……还望王祖父恕罪。”
听到此处,宁王终于讽笑起来:“你与她相交,各凭真心?那你告诉孤,昨夜你们在大理寺监牢之内,究竟是为何而争吵?”
祁湛心头一凛,整颗心又猛地一沉,如坠无底深渊。
“你们两个还是太浅薄无知了。”宁王似谆谆教诲:“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你们还敢在牢房里交心?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隔墙有耳?”
“孙儿……知错。”祁湛只得如是说道。眼下他还能说什么?一切都在宁王的掌控之中了!也许他这位王祖父,早就等着这一天,大大方方地一箭双雕。
“她不是想见孤吗?教来过来吧!孤也对她很感兴趣呢。”宁王最后笑道。
*****
一个时辰后,微浓被迫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裳入宫面圣。这一路上她都是坐在车辇之中,又是戴罪之人,根本没什么机会观赏宁王宫的风景。直至到了永寿宫门前,才得以抬眸看一眼这宁宫天地。
金台碧瓦,简洁明朗,庄重威严之中,又显得大气恢弘。与楚王宫的精致、燕王宫的奢华都不大一样。
窥一处而能知全貌,微浓从这宁王宫的威严风格、宁王的施政要策之中,也大约能猜出他的性情和为人。
随着太监的通禀,微浓缓缓步入永寿宫中。与燕楚两国的宫殿不同,这永寿宫不见得有多宽,却是深而长。龙椅便在最尽头的丹墀之上,莫名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好似刻意要让臣子难以触及,也难以辨清君威龙颜。
微浓是燕国人,自然不需要对宁王行跪拜大礼,便只是敛衽道:“民女夜微浓,见过宁王陛下。”
“王后娘娘客气了。”宁王锐而低沉的声音从尽头响起,根本不像是六十七岁的垂垂老者,反而中气十足、如同壮年。
微浓保持着垂眸颔首的姿势,不愿抬头去看他,以免混淆自己的判断,混乱了心神:“王上说笑了,民女已被废为庶人,早不是王后了。”
宁王只是笑着,执意说道:“来人,给王后娘娘赐座。”
微浓也没多做矫情,依言入座:“谢王上。”
“真要说起来,实在是孤的孙儿太不懂事。王后娘娘不远千里来到黎都,他竟一直瞒着孤,是让孤有所怠慢了。”宁王颇为遗憾地道。
微浓寥寥一笑:“王上言重。民女被废之后,一直四处游逛居无定所,此次来黎都也是一时兴起,不敢惊动您。”
“哦?原来只是一时兴起?”宁王笑问:“我那孙儿款待得如何?可有怠慢之处?”
微浓不想将与祁湛的矛盾摆到台面上来,何况宁王也没必要知道,便回:“王孙殿下款待得极为周到,民女不胜感激。”
宁王听闻此言,倒是点了点头,也没再多提祁湛一个字,径直再问:“昨夜让王后娘娘受惊了,不知您何故夜探云府?竟惹了如此之大的风波?”
微浓也没想隐瞒,更知瞒不过去,索性坦诚:“不瞒您说,离侯与民女的一位故人长相相似,民女对其身份心生好奇,因此才会夜探云府,寻找蛛丝马迹。”
“哦?这么巧?”宁王故意笑问:“不知娘娘的故人是谁?孤可曾认识?”
“是已故楚太子璃。”微浓十分坦白。
“云卿竟与楚太子璃长得相似?这可真是奇闻啊!”宁王口中虽如此说,但面上却无一丝讶然之色,反而很是玩味地笑,更像是一种光明正大的试探。
微浓抿唇只笑,暗道这老狐狸忒会装傻充愣。
却听宁王又十分关切地追问:“查出什么线索了吗?云卿和楚太子是什么关系?”
微浓沉吟片刻,故作犹疑之色,咬牙答道:“据民女查探得知,云辰就是楚太子。”
此话一出,宁王的目光瞬间变得很犀利,如同两道锋利的箭矢,直直射在微浓身上。这一刻,微浓总算看到了他和祁湛的共同之处,他们祖孙两个,都拥有同样一双鹰隼般锐利、能够震慑人心的眸子。
只不过,微浓已经见识得太多了,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她显得很平静:“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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