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浓不禁在心中佩服起连庸,他几个弟子有在姜王后身边效力的,也有在燕国为官的,估计宁国朝内也有人。看此情形,即便日后乱世烽烟再起,无论哪国胜出,他都有自保之力了。
不得不说,这法子真是绝妙。不过也佐证了他的确教徒有方,才能让几国君王都无视国别之分,对他的弟子委以重任。
微浓正分神想着,便听监正连鸿又道:“微臣曾多次听师父和师弟提起娘娘,说您性情坚韧、命格极贵,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哦,是吗?”看来这个连鸿要比连阔会说话啊,微浓礼节性地回笑:“监正大人端看面相,便能看出我的性情与命格吗?”
她这话是有些嘲讽的,岂料连鸿面不改色:“先前微臣曾见过您的八字,的确是极贵重的命格。如今再观面相,更知您性情坚韧。”
“您过奖了。”微浓淡淡一笑。她原本就对什么八字、斗数之类的推演不大相信,今日又见这连监正油嘴滑舌,更是心有抵触。
聂星痕倒是一直噙着笑,此时才插了句玩笑:“连卿别看她嘴上不说,心里必定是将你看成神棍了。”
连鸿默然微笑,并不辩驳,但看那样子竟是胸有成竹,不惧人言。
微浓则很尴尬,她并不尴尬聂星痕的拆穿,而是尴尬他的态度。那话中之意太过亲昵,仿佛自己真是他的女人一样。她本想张口反驳,可想到连鸿毕竟是他的臣子,便只得给他留了个面子,暗自吃了这哑巴亏。
为免聂星痕再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微浓决定主动接过话茬,便坦白道:“不瞒连监正说,我今次冒昧过来,是想听听您合出的八字结果。”
想必连鸿已事先得了聂星痕的吩咐,也不做隐瞒,径直取过一张红色签纸奉到她手中:“娘娘请看。”
微浓道了声谢,徐徐展开签纸,这一看,竟是大吃一惊,只见其上写着——“男命贵,紫微之相;女命贵,母仪之相。然则命定相克,姻缘不能长久,轻则相离,重则丧命,恐无嗣。”
“轻则相离,重则丧命,恐无嗣……”微浓惊得无话可说,又将这几个字在心中过了好几遍。从这字面上的意思看,他们两人各有各的贵重命格,但是决计不能在一起!
于是她连忙追问:“是谁克谁?谁会丧命?”
连鸿低头,面有难色。
聂星痕倒显得很平静:“无妨,连卿直说吧!”
连鸿这才对微浓坦诚相告:“从命盘上看,初限是殿下克您,中限之后您克殿下……”
“何为‘初限’?何为‘中限’?”微浓再问,她并不懂得这些术语。
“命盘之中,‘限’乃一轮之大运,一轮十二年,‘初限’共两轮。‘中限’亦两轮,‘末限’为最后。”连鸿如实回道。
初限是前两轮,也就是前二十四年!按照连鸿话中之意,二十四岁之前,是聂星痕克她;二十四岁之后反过来!
而聂星痕今年恰好二十有五!进入中限!
饶是微浓再不信命,此刻也被这推演结果震了一瞬。她原本以为聂星痕急于娶她,明丹姝又刻意挑拨离间,必定是钦天监推算出了什么好结果,譬如自己有助于他争夺天下之类。
却不曾想结果如此之糟糕!
聂星痕真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娶她?他真的不怕被克吗?一刹那间,千百滋味涌上微浓心头。
“我从不信命,你信吗?”
“信命的都是凡夫俗子,不信的都是天纵王者。”
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了聂星痕那句话的意思。他正是因为不信命,才非要娶她不可。原来,事实竟与她料想之中刚好相反!
“怎么?你怕了?”聂星痕看着她,面上掠过一丝讥笑,像在鄙夷她的疑心与多虑。
微浓只觉被硬生生打了脸,抿唇不知所语。
聂星痕倒也不避讳连鸿在场,自顾自道:“原本合八字时,我是想让你也来的,但这结果一出来,我倒是庆幸你没看见,否则你又多了一条拒绝我的理由。”
微浓攥着这张红色签纸,只觉得手心都是烫的,烫得她声音都已颤抖起来:“这就是你急于娶我的原因?”
“不。”聂星痕断然否定:“有没有这张批语,我都要娶。这纸上的话我并没放在心上,我是怕你放在心上。”
微浓低着头,又默念了一遍签纸上的话,才问:“倘若这批语是真的呢?”
“那就逆天改命。”他说得极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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