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微浓揉了揉额头,露出烦不胜烦的表情,“我是想告诉你,你做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忍耐范围。你若恨我,大可直接提剑和我决斗,也可以对我下毒,我都会对你高看一眼敬佩一分;但你只敢用宫里的流言诋毁我,甚至拖延交接凤印,这等手段太下作,实在有失你的身份。”
“呵!”明丹姝怒而反击:“真是好笑,说得你心胸坦荡荡,我是小人常戚戚。”
“难道你不是?”微浓眯起双眸,露出一丝厉色:“你自以为高明的把戏,我从没放在眼里。以前不想理你,是你还不够资格;但你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既然你这么想勾心斗角,我索性陪你斗一次,也好一劳永逸!”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明丹姝终于被微浓激怒,再也不顾仪态地狂吼:“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还在这里装什么清高?燕王宫是你的吗?这么多年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有多少人跟着你遭罪?夜微浓,我没杀你已经够仁慈的了!我够仁慈了!”
“你没杀我,不是你不想杀,而是你不敢杀。”微浓反唇相讥:“你知道杀我的后果是什么,所以你不敢,或者说,你根本杀不了。”
“那是你太过分!你霸占了我的一切!”明丹姝尖声嘶吼,悲愤交织。
面对她撕心裂肺的指责,微浓依然没被惹怒,沉默良久,缓缓说道:“其实我从没抢过你的东西。你可知道,我刚认识聂星痕时,他是什么样子的?”
明丹姝当然想听,却不肯承认,抿紧双唇气得牙关打颤。
微浓便出言屏退众人,缓下语速开始回忆:“八年前,他刚刚获封敬侯出宫,在去房州的路上遭到截杀,因而藏身在我们镖队之中,与我相识。我当时记得很清楚,他很失意,只因他看中的姑娘抛弃了他,要嫁给他同父异母的嫡出兄长。”
刚说到这里,明丹姝的眼神已微微一闪。
微浓没有看见,自顾自地道:“他很伤情,又因截杀受了伤,被我照顾了一段时日。后来他伤好之后要去赴任,临行前他问我,想要什么报答。”
微浓轻轻眯起双眸,眼神旷远而怅然:“我见他卧床养伤时手中常把玩一只鸾佩,便猜到那东西对他万分重要,于是,我开口向他索要。”
根据燕王室的传统,历来是王子娶正妃时以鸾佩下聘。曾经明丹姝便接受过聂星痕的鸾佩,只是后来她退还了。而微浓当年明知这鸾佩重要,却还敢开口索要,可算是委婉向聂星痕表明心迹了!
想到此处,明丹姝竟感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不禁恼道:“你真是厚颜无耻。”
微浓笑了:“是啊,我知道他未必会给我,但我就是想要。他当时也吓了一跳,便解释说那只鸾佩乃祖传之物,只能送给他的妻子……但我还是一言不发抢了过来。”
“你!”明丹姝怒而斥责:“恬不知耻。”
微浓坦然承认:“我那时年纪小,认识的男子仅限于我姨丈的镖局,从没见过他这般风度翩翩的人。我喜欢他,有错吗?”
是啊,似聂星痕那样的男子,连她都曾动心,何况夜微浓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明丹姝顿时无话可说,继而说出一句不相关的话来:“所以……是你先喜欢他?”
微浓根本没听进去,整个人早已沉浸在了回忆之中,继续说道:“聂星痕见我抢走鸾佩,也明白了我的心思,便告诉了我他的真实身份,还有他被追杀的原因。”
“他当时跟我说过一番话,他说‘微浓,我的婚事根本不由我自己做主,你跟着我,最多是个身份低微的妾,以后我还会娶夫人,还会有别的妾室。’”
“然后我就问他‘如果你的心上人没有选择你哥哥,而是选了你,你还会纳妾吗?’当时他沉默片刻,回答说‘应该不会’。”微浓说完最后四个字,才重新看向明丹姝。
明丹姝霎时哽咽,似难以置信一般:“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当时怎么答你的?”
“他说,他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微浓坦然道:“正因为这句话,使我下定决心跟他走,哪怕做个小妾也愿意。当时他很动容,发誓说一定不会辜负我,只因我是第一个愿意相信他的女子。”
“第一个相信他的女子……”明丹姝神色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