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点,聂星痕全都符合。”祁湛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宁王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祁湛心头一惊,也悔于自己口快,忙解释道:“孙儿是说……聂星痕是咱们的强劲对手,孙儿定会以打败他为己任。”
宁王仍旧不能释怀,冷哼一声:“论武功,聂星痕不及你;论才华,他不及云辰;论心思活络,他不及澈儿。你看他好像处处擅长,实则没有一处拔尖儿!”
聂星痕不久前刚刚大挫宁军,王祖父对他不满再也正常不过,祁湛忙附和道:“您说得没错,孙儿会努力超越他的。”
见祁湛数次表下决心,宁王倒也没再说什么,撑着石凳起身道:“行了,孤是真得累了,走吧!”
“是。”祁湛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搀着宁王,一步一步慢慢往外走。他感到宁王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了他身上,不禁暗自揣度宁王的病况,遂问:“等出了密道之后,可需再请御医为您诊诊脉?”
宁王像是不愿服老,脸色再次沉下来:“不必了,孤的身体孤自己心里有数。”
祁湛听他说话的中气比方才足一点,便也没再劝,祖孙二人返回到石室门口。两名守门人再次下跪行礼,仍旧如方才那般轻飘静默,无端令祁湛觉得悲凉,似能感同身受。
就在此时,宁王不知怎地突然脚步一停,面露几分犹疑之色。
祁湛好奇地问:“王祖父?”
宁王被这一声惊醒,转头盯着他细看半晌,倏尔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扶我回去。”
祁湛觉得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祖孙两个又一并返回石室内。宁王让祁湛将他带回原处,指了指另外一个箱子,道:“这箱子里有一幅画,你拿出来。”
“是。”祁湛掀开箱子,见里头放着许多物品,有配饰,有衣料、有刺绣,皆是女子所用,精美非常。这其中只有一幅画,他便伸手拿了出来。
“你将画打开。”
祁湛依言照做,将画轴摊在石凳上,小心翼翼地铺开,便看到一个年轻美貌的宫装女子跃然纸上。这女子眉眼精致,看起来至多十七八岁,装束像是宫里的妃子,又或是哪位公主郡主。
“这是……”祁湛疑惑不解。
“你仔细看看她。”宁王伸出一只手,缓缓抚摸上那幅画卷,神情忽而变得复杂难言。
祁湛顺着宁王的手指定睛细看,总觉得这女子的面相有些眼熟,但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总之是个美人。他顺着画卷看向落款,恍然发现这幅画是三十几年前所做,不过落款上没有写作画之人,亦无任何印鉴。
祁湛不懂书画,无法评判这画到底技艺如何,但女子的笑靥栩栩如生,竟像真人一般鲜活,他大约也能看出来作画之人画工精湛。而且,这画不知用了什么工艺竟能保存得如此完好,颜色如新,毫无折痕。
“你方才打开的那个箱子,是你父亲的遗物。”宁王突然唏嘘说道。
父亲的遗物?就是传说中荒淫无度的宁太子原真?他的亲生父亲?祁湛再看向那一箱女子物件之时,眼神渐渐变了:“她是……是父亲的心上人?”
“哎!”宁王重重叹了一口气,面色惨淡:“我即将告诉你的事,是我此生最大的秘密,亦是你父亲此生最大的遗恨。五年多前,我之所以力排众议册立你为王太孙,甚至不惜让澈儿恨我,也是因为我此生亏欠你父亲太多,唯有在你身上加以补偿了。”
“这画上的女子,她是……”宁王缓缓阖上双目,陷入一段沉痛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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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祖孙两人重新走出密道。宁王今日先是震怒一场,后又伤感一场,还教导了祁湛一番,人已是疲惫至极。但他却卸下了心头重担,释然地对祁湛道:“记住孤今日对你说的话,上了战场你该怎么做,一定要心里有数,分寸得宜。”
祁湛方才听到一个惊天秘密,心里滋味正是难言,一时竟缓不过来,神色恍恍惚惚。
宁王见状,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湛儿你记住,无论如何,王祖父只属意你继承大统,别人都不行。”
祁湛怀抱着那箱沉甸甸的兵书,仿佛是将宁王的一切希望都抱在手中,直到此刻才蓦然发现,他自己从未真正懂得一国王孙的责任,更从未准确衡量身为王孙的价值,从前与舅舅商量的那些小心思、与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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