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微浓快马加鞭抵达幽州府。连庸因年纪老迈,受不起颠簸,慢了她几日脚程。
这一路上,微浓刻意打听过,事实果然如云辰所说,燕宁已经暂时停战,但停战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聂星痕与祁湛是生是死,并无任何风声传出。这又给了微浓一丝希望。
幽州府仍旧由燕军接管,而且出入盘查格外森严,城外排起长长的队伍,皆是开战前逃难离开幽州的百姓,如今听到了停战消息之后又匆忙返回。
微浓放眼望去,这队伍少说也有两三千人,如此等下去不知何时才能盘查完毕,或许这一耽搁就是两三天的工夫。她实在等不及了,只好跃出队伍,打马走到城门口,向守城士兵自报身份:“本宫乃烟岚郡主,即刻放行。”
几个守城的燕军都听说过烟岚郡主的威仪与事迹,可谁也没见到过其真容,上下扫了一眼微浓风尘仆仆的面容,疑惑道:“烟岚郡主在幽州府一战中下落不明,燕军人人皆知,怎么这时候突然跑回来了?”
“不会是假冒的吧?”另有一人也是疑惑。
“你们带本宫去燕军大营,自有将士能识别真伪。”微浓神色不变。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把你的通关文牒拿出来瞧瞧。”
这通关文牒之中并不是她的真名,若是真名,恐怕她这一路早就被截去宁王宫了。为了自己的清誉和燕军的威望,她又不能说自己是被宁军掳走了,想了想,只能胡乱编造了一个理由:“幽州府一战中,本宫受伤坠河,被河水冲刷到演州下游,为当地百姓所救。本宫怕走漏身份,便起了个假名字,这通关文牒上并不是本宫真实姓名,看也无用。”
守城的士兵们一听此言,疑虑更重。
微浓立即重申:“你们只需将我送去燕军大营,自有人会认得本宫的身份。届时,本宫重重有赏。”
话虽如此,可值守期间谁敢擅自离岗?尤其是燕宁开战以来,坑蒙拐骗之事层出不穷,三天两头就有富户走失女儿被人冒认之类的消息传出来,将士们都见得太多听得太多。
再者如今是关键时期,燕军中人人都晓得,摄政王聂星痕已经久不露面,镇国侯臣远又不在幽州,军中谣言纷传乱成一团,谁能做主认下这个烟岚郡主?万一是个细作又如何是好?
守城的士兵们谁都不愿冒这个风险,便对微浓冷言冷语地拒道:“国有国法、军有军令,你这姑娘自称烟岚郡主,却无证据,我们都不能信。看你年纪轻轻就不追究了,快走快走!”
微浓急了,正欲辩解一句,却见两个士兵匆匆忙忙骑马跑了过来,对士兵们出示令牌,命道:“我乃镇国侯麾下先锋军,奉镇国侯之命前来传令,即刻起停止出入城盘查!分散人群!镇国侯亲率先锋大军回城,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镇国侯回来啦!”所有听到消息的将士们都振奋起来,连忙停下盘查,开始疏散通道。
微浓这一路上早就听说明尘远率军去楚地平乱的消息了!此刻听说明尘远能赶回来,她亦是心中大喜,只可惜前来传话的两个士兵见了她都无甚反应,显然也不认得她。微浓灵机一动,立即对那守城士兵道:“让本宫留在这儿!镇国侯定能认出本宫!”
士兵们本欲再行拒绝,却见微浓已经敛去喜色,那股子威严劲儿又透了出来:“你们怕什么,本宫若敢冒认,这么多人还能饶得过我?想清楚了,我若身份是真,你们都是立功之人。”
最后那句话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几个士兵互相商量了一阵子,见微浓英气逼人、口气又大,方才听说镇国侯回城时的喜色也不像作假,这才终于一咬牙,下了决心:“好吧,你就留在这儿等镇国侯回城吧!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有半句虚言……”
“任你们处置!”微浓立即接话。
几个士兵都没再说话了,也无暇说话,全体守城将士纷纷出动,开始疏散出入城的百姓。接班的一队兵马也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提前过来帮忙,将出入城的百姓们有序分散。
半个时辰过得很快,方才还喧闹哄乱的人群,好像是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远处传来重重的马蹄之声,整个城门似乎都跟着震动起来,微浓感受着脚下大地的震响,一听这声音便知至少有一万人马要进城了。
不多时,一千人的开路先锋出现在视线之中,所到之处人群们都不自觉地朝后退去,这些人迅速排开形成两道人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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