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微浓纵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没有聂星痕之后的燕国会是什么样子,是否还有能力与宁国一战,一切都是未知之数。就算她有心拉长战线打败宁国,也要燕军肯听才行,而她并没有这个能力指挥燕军,如今唯有依靠明尘远。
“我如今唯有依靠镇国侯……但若要扶持聂星逸,以镇国侯的能力,是否甘愿屈居于聂星逸之下替他卖命,我根本没有任何把握。都怕内乱割据,若是镇国侯脑后真有反骨,他会不会第一个自立?我方才出言试探,您也听见了,他并没有直白否决。”微浓不禁压低声音。
“你不必再说,为师明白了。”冀凤致沉沉叹了口气:“我答应你就是了。”
微浓这才如释重负地笑了,再次对冀凤致重重叩首:“多谢师父成全!”
师徒二人话到此处,帐外也恰好响起简风的声音,是他已经将热水烧好。冀凤致见状也只好离开,临走前,他忍不住再次确认:“你真要住在这里?”
此时微浓已经沉浸在了某种情绪之中,喃喃地笑:“师父,我总觉得他没有死,他还活着……至少他的魂魄还在。我知道他有话要对我说,我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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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微浓刚起身,简风便已经打好了热水在帐外候着,微浓盥洗完毕,吃过早点,又将聂星痕的棺椁仔细擦拭了一遍,才提着水桶走出帐外。
此时简风已经冻得鼻头都红了,连忙接过微浓手中水桶,他本以为抱着这桶热水能暖暖手,岂料里头的水早已凉透。他连忙劝道:“郡主,您还是换个营帐住吧,这天气越来越冷,帐子里是要升炉子的。”
因有聂星痕的棺椁停放,帐内不宜太热,故而昨夜微浓拒绝生炉子,裹着冰凉的棉被睡了一宿,其实,也一宿没睡。
“无妨,他快要下葬了,这几天我还扛得住。”微浓径直拒绝,抿唇想了片刻,又对简风道:“对了,昨晚我与师父商量过了,待他下葬之后我就回燕国……我想让你随我回去。”
简风颇感诧异:“我也回去?可是……可是还没停战啊。”
微浓垂下眸子:“你本也不是出征的将士,而是他的贴身护卫。他去了,你在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我想让你回去帮我。”
简风面有难色,倒也并未直接拒绝:“您让我想想。”
微浓“嗯”了一声,搓了搓手:“我在燕王宫根基浅,说来说去不过就是管了几个月的凤印,还不如你对宫里熟悉。你若能回去帮我,我对付聂星逸也会更有把握。”
简风点了点头:“只要是对殿下好,您让我去哪儿都成。只是……只是镇国侯才刚回来,这之前积累了好些事务我得向他禀报。”
“可以,你尽快交接吧。”微浓故意流露出伤感之色:“简风,现在我只能依靠侯爷和你了。”
简风这才发现微浓双眸红肿、布满血丝,显然是昨夜没有睡好。他亦是面露伤感之色,没再多言,提着水桶告退了。
此后一连两日,明尘远都拉着冀凤致和简风商讨军务,他毕竟去了楚地两个月,对燕军近期的战况不甚了解,又得知简风即将随微浓返回燕国,便抓紧一切时机商讨,昼夜不分。
万幸的是,宁王的想法和他们一样,也选择了暂时隐瞒祁湛之死。这也给了明尘远缓冲的时间去准备。
如此废寝忘食地接连商量两日,明尘远索性把简风留在自己的营帐里休息,吃住都在一起。直至第三日晚上,听闻连庸到了燕军大营,明尘远不放心微浓独自去见人,这才暂停商讨。
冀凤致见简风满脸倦色,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简侍卫,这几日辛苦你了,连庸那边我与侯爷过去看看,你先回营帐休息去吧。”
简风不由松了口气,他也实在太过疲倦,便道:“也好,我先回去了,若是连庸那里有什么异动,或是非要验尸,劳烦您派人去营帐叫我,我誓死也要守住殿下的尸身。”
闻言,明尘远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回去休息吧,连庸独自来燕军大营,难道我们三个还对付不了他一个老头儿?”
简风自嘲一笑:“也是。”言罢朝两人行礼告退。
此时天色刚近傍晚,明尘远和冀凤致先后走出营帐,望着简风离去的背影。夕阳斜晖脉脉,落日熔金,前者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道:“还要等多久。”
“天黑。”冀凤致抬目看了看天色:“追踪粉在天黑之后看得会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