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时常带着孩子到处走动。
可饶是如此,原真还是将象征王权的龙吟剑送给了原澈,更多次明示暗示想将原澈过继到膝下。他觉得此事非常不妙,为了不让原澈时常出现在原真面前,他甚至将一无所成的原殊册封为魏侯,让原澈当了世子,赐他们父子封邑丰州,从此将这对伯侄隔绝。
这就是原真为何特别偏爱原澈的理由,也是原真想要把原澈过继膝下的真正原因,更是他纵容原澈胡闹十几年的根本所在。可他也分的很清楚,王位必须要留给原真的血脉骨肉!哪怕是一个私生子,是一个女杀手生下的孩子,他都乐意给予王太孙之位!他在竭力弥补了!
而原澈,根本不适合做王太孙。这个孙子所得到的一切疼爱,只是因为一个胎记,一个名字,一张肖似故人的脸庞。至于原澈之所以会被他的后妃猥亵,实则也是因为他的刻意放纵,养成了原澈胆大包天的性子罢了。他可以无条件地纵容他,却不想看到他时常出现在自己面前,勾起自己这辈子最不愿回想、也是最不堪的一段往事……
宁王回忆至此,似乎已是无力至极,他瘫软在了龙椅上,拍着桌案对微浓痛声说道:“太子与澈儿,是我最看重的两个儿女;湛儿与星痕,是我最看重的孙子与外孙!我对他们寄予厚望!如今……如今一切都没了!你说我恨不恨!我比你更恨!”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原澈听完这一切,人已经恍惚至极:“我不相信!这是假的!”
“假的?你扪心自问,你太子伯伯对你如何?你到底有哪点值得他待你这么好?他又为何要把龙吟剑送给你?”宁王怒极反笑:“你当真以为是你机灵?聪敏?讨他欢喜?你父侯一直在想方设法把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他还对你这么好?他是傻子吗?!”
“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你的长相、你的胎记罢了!在他心里,你就是你澈姑姑的替身!”宁王终于说了出来,沉痛而愤怒:“现在你高兴了!你满意了!孤最看重的孙子和外孙都被你杀死了!你太子伯伯和你澈姑姑要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原澈睁大眼睛,眼中头一次积蓄着泪水。曾几何时,他一直觉得太子伯伯对他青眼有加,若非祁湛突然出现,他早就该是王太孙!是祁湛,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一个乡野出身的杀手,血统上怎么能跟他比!谋略更比不过!所以他嫉妒、他愤怒、他怨恨,看到老爷子一再包容、栽培祁湛,他更加不忿!
他以为只要搞垮祁湛,只要杀了他,一切就可以回到正轨!于是,他处处与祁湛作对,处处想方设法陷害祁湛,想要置他于死地!
然而,原来这一切都不是他的……他的名字、长相、获得的宠爱、甚至他父侯的爵位……他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太子伯伯喜欢的也不是他,而是透过他怀念心爱的女人。祁湛的再三忍让,也只是怜悯他这个一无所知的可怜鬼!
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原来都不属于他……只有王祖父一而再再而三地斥责他痴心妄想,才是大家心里最最真实的态度!
一直是他,抢了祁湛的一切……一直是他,太过高看自己……
可笑他原澈自负了二十几年,伪装了十几年,飞扬跋扈、眼高于顶……原来都是来自别人的施舍!
原澈瘫坐在地上,想放声大哭,又想放声大笑。他所拥有的一切、所追逐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成了最最脆弱的梦境,遥远、虚幻,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他心中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坚持的目标,轰然倒塌!
“你知道孤为何不考虑你做王储?因为你太自私,太多疑,太独断!你若做了王储,你的叔伯、兄弟都不会有好下场!孤的子孙,都要死在你手里!”宁王颤抖着伸出右手,指着原澈痛声大骂:“孤也是一个父亲、一个祖父!孤也要为王室的繁荣昌盛考虑!而你!你没有成过家,没有子嗣,你永远不能体会孤的心血!你无法理解亲缘的意义!你只顾着你自己!”
因为愤怒,宁王一张脸已经憋得通红,可他还觉得不够泄愤,继续骂道:“若不是因为你这张脸,这个名字,孤真是恨不得杀了你!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