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阴影所覆盖,她没有办法再把他当成朋友了。
“以后你好自为之吧。”她对他已无话可说,唯有这一句。
“你不恨我了?”原澈的双目立即焕发出光彩,那是希冀之光与渴盼之光。
微浓摇了摇头:“错不能全怪你,他若不是中了毒,你也未必杀得了他……我不恨你,但我也没有办法原谅。”
霎时,原澈眼中的光彩熄灭了:“微浓……”
“这个代价太惨痛了,我还不能释怀,也许很久之后可以,但不是现在。”微浓缓缓阖上双目,面对原澈,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还是那句话,你好自为之吧!”
“你……会去找云辰报仇吗?”原澈又忍不住问道。
“与你无关。”微浓捏紧手中的小册子,垂目看着地面:“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原澈流露出浓重的关切:“你千万不要自己动手!你若真想报仇,就……就把真相告诉王祖父,他会替你……”
“圣书房的桌子有蹊跷吗?”微浓突然打断他,没头没脑地问。
原澈一愣,才反应过来她所指何事,想了片刻,还是如实回道:“桌案正中间有块凹槽,平日被奏折挡着,其实是东西两面墙上的暗器开关。”
“多谢了。”微浓终于抬头看他一眼,冷冷地问:“宁王是让你来带话吗?没话我就走了。”
“你能走去哪里?统一之事你若不给个意见,王祖父根本不会让你离开。”原澈话到此处,突然压低声音:“还有,你千万不要再惹他生气了,就算有意见也要先暂时答应,至少平安回到燕国再说!”
微浓根本毫无惧色:“我既然来了,就有万全的准备。”
“你不了解他……”原澈还欲再提醒。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微浓出言打断他,“家国有别,立场不同,为防你王祖父再找你麻烦,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微浓……”原澈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企盼能得到她的一丝原谅。
但微浓对他已经无话可说,她的心情是如此复杂,越是痛恨他,曾经共患难的日子就越是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却又令她无法逃避聂星痕和祁湛的死亡事实。
也许是她从前想得太过天真,家国不同的两个人,两个并不普通的人,怎么可能成为朋友?就算他们再怎么努力,形势也迫使他们不得不对立。
微浓不想再看他,只好转过去找冀凤致,正待问上一句,便见方才那个老太监已经走了过来,对微浓道:“王上方才吩咐了,您这几天与冀先生暂时栖身在宫里,还特意辟了蓬莱阁给您两位小住。”
“敝国定义侯呢?他住在何处?”微浓径直问道。
那老太监也没隐瞒:“在清心殿。”
“两处隔得远吗?”
“蓬莱阁在东北侧,清心殿在西南。”
呵!那就是隔着一整座宁王宫了,看来宁王是一点面子上的工夫都不肯做了。微浓又开始发挥她“义正言辞”的本领,刻意找茬:“真是可笑,我大燕的臣子来访,还分两头住?宁王是什么意思?传出去也不怕落人口舌?”
那老太监方才已经领教过微浓的口齿,这一次根本不上当:“郡主误会了,是定义侯年纪大了,喜欢清静,特意挑了清心殿。您听这名字就该知道,是个适合静养冥想的好地方。”
微浓一听这话,立即察觉出了异样,这种异样叫做“保护”。似乎定义侯已经站在了宁王一侧,而宁王生怕她害了定义侯,特意将他们隔得远远的。
微浓决定试探下去:“哦?是吗?那蓬莱阁有什么好?”
老太监面不改色:“蓬莱阁比清心殿敞阔得多,与揽月楼相邻,一阁一楼风景优美,四周颇有仙气。您去看了便知。”
“本宫是个俗人,住不惯仙气飘渺的地方。劳烦公公去去禀报一声,本宫想住在清心殿附近,方便随时找定义侯议事。”微浓索性敞开说话。
老太监站着没动,笑眯眯地回道:“王上说了,您和冀先生、云大人都是清冷之人,最适合住在这等地方。云大人选了揽月楼,所以蓬莱阁就辟给您和冀先生了。”
原来云辰也被“软禁”了,这倒是有点意思。微浓终于不再反对,颔首道:“那就请公公带路吧。”
老太监躬身回礼:“老奴这就安排送您过去,不过冀先生要慢点,王上等着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