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气,“这次来宁国,完全是中了宁王的诡计!说是停战,他这一招更狠!”
“你想想四国相争,我们宁国这么多年都占着上风,王祖父肯定不是吃素的。”原澈叹了口气:“都说我们宁王室香火旺,但子孙多,是非就多。他老人家不仅要攘外,还要安置我们几个子孙,想想真是挺不容易的。”
原澈越说越难受:“他都一把年纪了,子孙死的死,不成器的不成器,唯一看重的孙子也……王祖父没有一蹶不振,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的管教方式太有问题,”微浓冷道,“如今这个结果,燕、宁、楚三败俱伤,追根溯源,他要负一半责任。”
“这都是我的错。”原澈揽在了自己身上。
微浓裹紧狐裘看他:“你真得变了。”
“遇上这么多事,若还没点变化,我岂不是个人渣?”原澈自嘲。
微浓也没话可说了:“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微浓换乘了另一辆车辇,原澈便也跟着坐上来,还不忘解释:“方才骑马,冷的够呛。”
车辇里暖炉烧得很旺,微浓这些日子情绪绷得紧了,此刻稍一放松,脑子便有些混沌。她没再接话,靠坐着闭目养神。
困意缓缓来袭,正打算昏睡之际,原澈一句话突然将她惊醒:“你和云辰,还有可能吗?”
“你说呢?”微浓不答反问。
“等一切都平息,他也放弃复国了,你会选择他吗?”原澈沉黑的瞳仁微微闪动,浮现出微浓难以解读的内容。
微浓抱紧手炉:“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原澈不死心地追问:“这意思是说,他还有机会对吗?”
微浓娥眉微蹙:“原澈,你是否管得太宽了?”
原澈像是没听见,又认真地问:“那你以后怎么打算?谁来照顾你呢?”
“我不会嫁人了。”微浓不欲多言。
“难道你不想做母亲?不想儿孙绕膝?等你老了怎么办?”原澈一连三问。
微浓不胜厌烦,眉色骤厉:“我是儿孙绕膝还是孤独终老,都与你无关!”
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更不想在他面前表达对谁的思念之情,如果他想看到她痛苦、挣扎、流泪伤心,对不起,她办不到。
“你再多问一句就下车!”微浓说完,便径自阖上双眸养神,神色冷淡。
原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目光专注而认真。只可惜,微浓看不见。
*****
翌日开始,原澈一连三天都到蓬莱阁相邀微浓外出,每次的借口都不相同。
第一天传话人说:“燕子楼来了新厨子,世子想请您去尝尝手艺。”
微浓拒绝:“天气太冷,我胃口不好,不去。”
第二天传话人改口:“城西的跑马场弄来许多良驹,世子请您去挑一匹坐骑。”
微浓再次拒绝:“宁王宫又不能骑马,我不需要。”
第三天传话人再邀:“世子新建了一座私邸,想请您去逛园子。”
微浓发现原澈的锲而不舍了。好像自己不去见他一面,他就没完没了。难道他有什么事不方便在宫里说?微浓思前想后,勉强答应道:“就明天吧。只要宁王允许我出宫。”
翌日,腊月二十,原澈早早就到宁王宫接微浓,不过他人没到蓬莱阁,而是派遣了侍卫来接人。
“你们世子呢?”微浓问道。
“世子怕宫人看见,对您名誉有损,故而在宫门外等您。”侍卫恭敬回道。
微浓听后默然片刻,这话若是放在从前,打死她也不会相信是原澈说的。
“走吧。”她裹紧狐裘,抱起手炉往门外走。
岂料刚走到蓬莱阁外,却迎面碰上云辰。半个多月没见,微浓发现云辰瘦了,腊月二十的天气寒风扑面,他却连件披风都没穿,像个超凡脱俗的仙者,清瘦而飘逸。
云辰和她不同,他是被软禁在揽月楼中,不能外出半步,今日既然能出来,大约是去见宁王的。微浓的视线落在他垂立的双手之上,果然瞧见他左手拿着一本小册子,还有一摞堪比书籍厚度的纸张,墨迹深晕,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难道是去商谈统一之事?微浓还未及多想,便听那侍卫催促道:“郡主?世子还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