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是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在前开路,拉着一个庞然大物从此经过。
微浓看了一眼打头之人,是个武官,看缨盔至少是三品。后头跟着的也不像是普通士兵,盔甲更像是宁王宫的禁卫军,只可惜隔得太远,整条街灯火偏黄,微浓看不清盔甲的颜色,只看到他们围着一辆由四匹马拉着的巨型马车,那庞然大物就放在马车之上,盖着精致的绸布,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唯独能看出来是长长方方的形状,大小状如……棺椁?
这个字眼突然出现在微浓的脑海之中。对!就是棺椁!套在棺材外头的大木椁!
如果那马车上拉的真是棺椁,又是谁死了?能让正三品的武官护棺,死的必定是王室中人,至少是侯爵之尊!
耳畔传来接连不断的马蹄声,微浓飞速在心中回忆着,宁王室有哪些人封了侯爵,或者会出现在丰州以南。可想了一圈,没有任何一人。
宁王三子之中,大儿子是庶出,生母地位不高,故一直没有封侯,就住在黎都,其子孙更不必说;二儿子宁太子原真,一门子嗣都已死得干干净净;而三儿子魏侯的嫡子原澈远在黎都……
难道是魏侯原殊死了?还是他的其他子嗣?不对,魏侯府就坐落在这城中,若是魏侯府有人死了,岂会经过此地?看那队护卫来的方向,这棺椁分明是从城外运进来的!
可丰州之南就剩下闵州和幽州,幽州已被燕军占领,闵州也不是谁的封邑,会有谁的棺椁运过来?而且看这样子,他们也只是借过丰州!
猝然间,一个奇异的念头在微浓心头划过,结合着盈门客栈掌柜说过的话,还有聂星痕的身世,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直觉告诉她,这东西涉及一个天大的秘密,可是她又不那么确定,她甚至连马车上运送的是不是棺椁都不知道!
也许是什么宝藏?什么器物?还是什么绝世的兵器?越想,微浓越觉得头痛,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然而想起自己的处境,她又万分犹豫了。
为了一个一无所知的秘密,值得冒这个险吗?万一与她无关呢?思前想后,微浓掂量了自己的能力,还是决定放弃。等她下定决心之后回过神来看,竟然发现车队还没有走完,放眼望去,至少有五千兵马护送着那个东西,浩浩荡荡占据了一整条街。
微浓恍然发现一个问题:如若这东西是从幽州运来的,燕军大营会一无所知吗?他们是怎么放行的?还是说,这东西根本就没经过幽州?是从闵州来的?微浓突然觉得自己离真相很近,可是她摸不着看不透,反而觉得此事越来越复杂。
直至士兵们已经全部撤走,她仍旧在思考这件事。除了猜测那东西是什么,还在猜测会送到哪里。魏侯府?还是黎都?甚至是宁王宫?
经过此事一闹,灯会诗会自然是办不成了,大家都觉得万分扫兴,如她一般纷纷揣测。微浓大致听了听,并没有什么可用的讯息,于是便随着散去的人群返回客栈,翌日一早再次动身,继续南下。
当她马不停蹄赶到幽州时,已经是正月二十三,燕军大营仍旧驻扎在此。微浓开始犯难了——这是聂星痕和明尘远的亲信人马,若是明尘远拥兵自立,毫无疑问,这些人是一定会跟随他的。既然如此,自己逃出来的消息是否要告诉燕军大营?被明尘远知道她的行踪,是好事还是坏事?
微浓有些拿不准。思前想后,她决定先去墨门总舵寻找师父冀凤致,查清楚聂星痕与祁湛到底是死是活。
岂料,人才刚到幽州府,一则小道消息已是满天飞——燕宁要再次开战了!微浓大吃一惊,因为据她所知,明尘远还在燕国对付聂星逸!宁王这是看准了她逃跑、明尘远又不在燕军大营的空档,要发起突袭了!
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微浓都无法坐视不理,她只好临时改变计划,先去燕军大营探探情况。本以为回营又将遭到一连串的盘问,可谁知燕军早已接到她出逃的消息,已交代过守营的士兵留意她的行踪。
“你们如何得知我从宁王宫逃出来了?”微浓一入燕军大营,便向聂星痕从前的左姓副将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