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分别前,他们又商定了各自去信的暗号,以防重蹈覆辙,被人冒充笔迹回信。
*****
微浓一路昼夜不停快马加鞭,仅用了二十天就赶回燕国京州,她没有回燕王宫,而是先去长公主府了解情况。可她没想到,长公主府围得像铁桶一样牢固,层层重兵把守,她费了好一番工夫才见到长公主聂持盈。她更没想到,聂星逸的所有子女竟然都在这里!
“聂星逸不顾燕王室荣辱,更不顾燕国百姓,执意要投宁。我为了先王名誉,不拆穿他下贱的身份,但我不能容忍他胡作非为!”长公主眼眸眯起,缓缓笑了:“我思前想后,还是将他几个孩子弄过来最牢靠,至少让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微浓望着那一抹似正似邪的笑意,心头感叹万分。这么多年,她险些都要忘了燕王宫中的传说——当年高宗聂旸是如何当上的太子,如何坐上的王位。屏城长公主聂持盈,三十年前就已经是燕王室中最强势、最铁血、手段最高超的女人了,后来是因为诞下儿女才锋芒收敛,渐渐淡出。再后来,是遭遇和离而一蹶不振。如今,她终于重新出山了!
见长公主如此从容自若,微浓的心旋即安定下来,仿佛孤旅之人终于有了同伴和依靠。她喝了口茶,缓了缓心情,才问:“那聂星逸现下如何了?”
“他曾多次派人来救他的孩子,后来我恼了,给他的儿女都下了慢性毒药,他才安分一些。”长公主露出几分冷厉之色。
微浓大吃一惊:“您给几个孩子下了毒?这……”
“怎么?”长公主瞟着她:“你心软了?成大事怎么能心软?聂星逸对你心软过吗?再说只要按时服用解药,也毒不死人。”
微浓并不赞成下毒的手段,尤其是对孩子,但事到如今,她也确实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唯有叹了口气:“他还在宫里吗?我能见见他吗?”
“最好别见,”长公主露出嫌弃的表情,“他如今像个疯子一样,见东西就摔,见人就打,除了魏连翩,没人能近他的身。”
聂星逸作为一个父亲,子女全部被人挟持,且还中了毒,他自然会暴躁不堪。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在军情不明朗之前,暂时维持着吧!”长公主冷哼一声:“他若再敢轻举妄动,我就把他一家子都杀光!野杂种享了这么多年的福,锦衣玉食还不满足!不亏是赫连璧月那贱人的儿子!”
长公主对聂星逸有多恨,单听这番话便能听得出来。微浓猜测,她之所以对聂星逸的子女下得去手,恐怕也是对定义侯、赫连璧月的怨恨还未消解,从而转嫁到了聂星逸及其子女身上。
微浓踌躇着,还是将实情相告:“我此去宁王宫,没有见到定义侯,宁王将他保护得很好,他怕是……”
“你不用再说了!”长公主听得明白:“他如今心里只有他那个杂种儿子,只想着如何东山再起!如此也好,我的儿女们全都改姓聂了,和他没有半分干系!他这个卖国贼,不配当我的丈夫,更不配当我孩子的父亲!”
定义侯与长公主的感情事,微浓不好置喙,她只是隐隐觉得担忧:“长公主,您还是给几个孩子解了毒吧,我担心……”
“担心什么?”
微浓其实不希望波及聂星逸的孩子,何况其中还有魏连翩之子。长公主这一举,明尘远根本没提过,可见她自己也知道明尘远不会同意,才会在明尘远率军走后自作主张。再者,明尘远的子女也一直寄居在长公主府,孩子们都大了,心里知事,万一聂星逸的孩子心存怨愤,对明尘远的孩子下手……
微浓越想越觉得后患无穷,软禁几个孩子尚可理解,但下毒实在有损阴德,她本想替聂星逸的孩子说说好话,又恐适得其反,会更加激怒长公主。
于是,她只好换了种说法,委婉地道:“我是担心,您此举会惹恼聂星逸,万一他做出什么疯狂之举,岂非对您不利?”
“他人被软禁在燕王宫,还能对我不利什么?我日日在这公主府不出门,看着他几个孩子,他也不敢杀进来。”长公主胸有成竹。
微浓听明白了,长公主是想当然地以为,只要她挟持了聂星逸的孩子,两人便能平衡势力,长公主府便能和燕王宫形成对峙。她这个想法的确能暂时缓解危机,但治标不治本,若是长此以往,矛盾越积越深,总会有一方先打破平衡。
而且很显然,聂星逸被人挟持子女,一定是他先想方设法反击!届时长公主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