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义侯是不眠不休赶回燕国的,抵达京州时,前后才用了半个月。一进城门,他二话不说直奔燕王宫,先是见了聂星逸一面,又去探望了两个受伤的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暮枫、暮枟是他的儿子,聂星逸也是,看到他们自相残杀,还是因为发妻的野心和妒恨,他心中痛苦难以遏制。
聂星逸想起长女枉死、幺女被困,心中更是悲愤不已,忙与定义侯商量营救大计。然而定义侯根本没听进去,只信心满满地道:“你不必担心,我有法子。”
聂星逸表示怀疑:“您有什么法子?”
定义侯没有正面回答,只黯然叹息:“我与长公主结发夫妻几十年,对她的性情再了解不过……你放心交给我吧。”
听闻此言,聂星逸的心头大石轰然落地,他这才艰难地开口:“多谢……谢您。”其实事到如今,他也没能真正将定义侯看成自己的父亲,然而这些年在聂星痕的压制下,他孤立无援,除了定义侯之外,他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也许这就是血缘的力量,无论多排斥自己的身世,人都本能地愿意去相信亲生父亲。
“事不宜迟,您快去长公主府吧!”聂星逸忍不住催促道。因为两子两女被困之事,他这些日子殚精竭虑,身子熬得更加不如从前了。
但定义侯并没有立刻动身,反而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想见见望成和望安。”
聂星逸蹙眉犹豫很久,有些不情愿:“两个孩子才刚逃出来,精神都不大好……”
“无妨,”定义侯打断他的话,“走吧。”
于是父子二人便一同去探视聂望成和聂望安,彼时魏连翩正在殿内照料两个孩子吃药。聂星逸和定义侯齐齐走到殿门口,瞧见是这副情形,前者便解释道:“他们逃出来后受了惊吓,再加上长公主之前下了毒,我前思后想不放心,便让御医给他们开了几幅压惊、祛除残毒的药。”
定义侯点了点头,远远看着两个正在喝药的孩子,目中流露出不舍之意。
聂星逸踌躇片刻,还是问道:“您可要进去看看?”
“好。”话音落下,定义侯不假思索地走入殿内,走到两个孩子跟前。聂望成与聂望安立刻站起来对聂星逸行礼,定义侯这才发现,聂星逸的长子聂望成已经比他还要高半头了。
这是他的孙子!慈爱之意油然升上心头,定义侯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拍聂望成的肩膀。岂料后者却挥开他的手臂,拉着聂望安警惕地后退三步。
魏连翩见状蹙起娥眉:“成儿,怎么了?”
聂星逸也尴尬地斥责:“不得无礼,这是……是定义侯。”他始终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这是你们的祖父”。
“儿臣知道他是谁!”聂望成一手护着聂望安,一手指着定义侯道:“长公主府有他的画像,他和长公主是夫妻!他不是什么好人!”
长子的这一句话,使得殿内一阵沉默,聂星逸和魏连翩都不知该如何接话,又该如何解释。
就连定义侯自己也是无话可说。聂望成的防备目光,生生刺痛了他的心,终究,他什么都没再说,也没再上前一步,只是无比留恋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聂星逸只好与定义侯一同离开。魏连翩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叹气,转头叮嘱聂望成:“成儿,日后见了定义侯,你还是要客气些。”
魏连翩并不是聂望成的生母,他也只是面子上对魏连翩尊重而已,听见这话,他不禁露出几分抗拒之色:“他是长公主府的人,儿臣为何要对他客气?”
魏连翩也不知该从何解释,只道:“他此次进宫,是来救你妹妹的,难道你不该对他客气?”
岂料聂望成冷哼一声,反问魏连翩:“儿臣救回安弟弟,也没见母后夸我一句。”
魏连翩一时语塞。按理而言,聂望成救出了她的亲生儿子,她是该感谢他,但她只要想起当日聂望成是弃妹而逃,她便对这个孩子的所作所为无法认同。聂星逸专程与她商量过此事,为了怕聂望成生出偏激的想法,她决定不再追问事情的经过,让他慢慢忘却当日所为。
但是她忍了半个多月,今日被对方一激,还是忍不住问道:“成儿,你当日为何要弃妹而逃?”
聂望成流露出诧异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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