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要我不登山也可以……”
边说边往前走去:“只要祖兄……”
话音未落,右手一挥,已是一道青虹斩出。
他这一下促起下手,毫不容情挥起青霓剑向祖良玉和玉真公主斩去,那两人竟似完全来不及闪避,顷刻间已被剑光卷入,拦腰一斩,当即一剑四段,红光闪过,血影飘散,原本还活生生的两个人,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韩良哪料到自己随手一剑就把两人杀死,玉真公主倒还罢了,祖良玉可是于千仞的弟子,已经修成法相,怎会如此不堪一击?而且这两人死后也像先前燕吉和纪承沛一样,化作血影飘散不见。
韩良知道其中大有古怪,但心头好似被一堵墙阻隔,明明真相近在咫尺,若不把墙推倒,便看不透彻。
他自修炼《红尘经》以来,不知破解过多少幻觉假象,此时却分毫也没醒觉,或许自己一路上遇到的四个熟人,并不是什么真身,只是四具幻像而已。
一剑将祖良玉和玉真公主杀死,韩良念头略转了转,心道:”他们都要阻我登山,我便偏要登上去看看,到底山上有什么古怪,再来几人,我也是这般一剑斩去,看谁还来阻拦。”
下定决心,就连自己修为已失都好像忘记了,抓紧手里的青霓剑,加紧步伐向上走去。
走了好一会,韩良便感觉腿脚酸软,胸口气闷,喘息不已。若是以他原来自身的实力,山峰再高,攀登起来也非难事,最多耗费一点时间而已,此时修为失去,便不比普通人强多少,此山又十分陡峭,尽管有路可循,却还是步履艰难。
“妈的!”
韩良骂了一声,依靠在路旁山石,回头看去,自己不过走了两三百丈,也不知是否走了十分之一的路程,越往高处就会越加艰难,按照这样走下去,能不能够走到山顶还是未知数。
此时心头一下又跳出许多往事,自己从手无缚鸡之力到获得真经,一路过来,其中辛酸困苦数不胜数,倒也没有害怕过,没有退却过,区区一座山,又何足道哉?
原本他对这条所谓法相天梯的上山小路不置可否,但接连遇到四人或利诱,或威吓,阻他上山,心头渐渐涌起一股狠劲,这条山路好像真成了踏入法相的天梯一般,非要攀登上去,不可惧,不可退。
“走!”
歇了一会,韩良长吸一口气,再次迈开了步子。
刚走没几步,上面就传来一个人冷冷的声音:“你若再上前一步,就只有一个后果,死!”
韩良陡然警觉,不禁止步一看,只见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一手指尖竖着一团火焰,脸若冰霜,正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韩良虽然心头时明时黯,许多事情都记不真切,但这个年轻人偏偏一眼就认得,又是一个熟人。
“怎么是他,他不是已经在天阴山下被我杀死了吗?”
原来这人赫然便是当日为神风寨助拳的修罗教弟子焦飞,当时此人死在韩良手下,就连阴魂都被碧磷砂吞噬,现在却又出现在这里,怎不让韩良吃惊?
焦飞一见韩良的神情,就已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一声道:“当日我一时大意被你算计,几乎形神俱毁,但你以为凭你的一点微末本领就当真杀得死我?我修罗教何等实力,只要保存一点神念在,便可重生复活,再造神魂肉身,今天你我仇人相见,我可要讨回上次的耻辱。”
说着也不见什么动作,指尖那团火焰便飞起到空中,变成了硕大一个火球,韩良人在下面,当即便感觉炽气加身,炎热难当。
他知道这火球便是修罗教的小修罗神焰,煞是厉害,只要焦飞将神焰打来,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自然无从躲避,瞬间就会被烧得灰飞烟灭。
念头方起,眼前一暗,那一团火球已然朝自己轰了下来。
韩良想躲避,可是脚还未动,整个人便陷入了一个火红的世界之中,须发衣服瞬间成灰,赤身**,紧接着一丝白光飞来,在他身上绕了几绕,竟是将他拉扯起来吊到半空,火焰从他身下喷起,将他烧烤了起来,青霓剑完全没有机会出手。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好像变成了一根根烧透的赤炭,身上吱吱作响,都要滴出油来。
这一种极其直接的痛苦,比他曾经受过的神魂燃烧之痛,居然还要厉害几分。
“你若肯开口向我求饶,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耳边再次传来焦飞毫无生气的声音,韩良忍住痛苦,充耳不闻。
见韩良悍不畏死,焦飞也不急着下手,反而把语气放柔和,缓缓道:“我等苦苦修炼,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更强大,而强大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夺天之功,长生不老?你若不怕死,那还来修炼做什么?”
一字一句渗入韩良脑海之中,化作一声质问:“是啊,我现下若是死了,之前苦苦修炼又有什么意义?我现下若是死了,登这劳什子法相天梯又有什么意义?”
心中一个不停呐喊着:“不想死,不能死,不必死!”
焦飞好像看破了韩良所想,淡淡地道:“只要你现在示弱一声,便可留得性命,你要继续攀登这法相天梯也罢,就此退却也罢,都随你,将来你修为大成,再来找我报仇,又有何妨?”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示弱一声又有何妨?”
韩良心头迷迷糊糊,越来越觉得焦飞所言极是,这番念头一起,身下的火焰便下去几尺,身体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舒服之极。
“说吧,只要你说一声‘求你饶了我’,立时你就不用受任何痛苦。”
焦飞一步一步循循诱导,韩良的意志也在一步一步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