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是被琵琶曲唤醒的,弦声舒缓如绵绵细雨,听这调子正是他循环了多日的《秦淮景》。他手臂被压麻了,腰背酸疼,转动脖子还咔咔响,宿醉转醒头重似千斤。
“醒了?”程清欢继续弹奏着琵琶,“先把醒酒汤喝了。”
张云雷看着面前的白玉瓷盅,揭开盖子,汤还冒着热气儿,蜂蜜的香甜气息夹杂着淡淡的木质腥味扑面而来。他拿起汤匙盛了一勺,轻抿一口,苦味令他不禁蹙起了眉头。
“一口都不准吐出来。”程清欢把琵琶搁在圈椅上,走过来坐在张云雷对面,啪得打开折扇,“我这灵芝贵的很呢。”
这灵芝饮品是醒酒汤中最难喝的,虽然醒酒开胃效果非常好,但是味道奇苦令怕苦之人避而远之。程清欢是故意烹了这一碗灵芝汤,一是为了罚他抛着程沅兮不管跑来喝酒,二是为了试探他还记不记得当年。
我这灵芝贵的很呢。
张云雷的思绪陷在了那碗醒酒汤中的倒影里,程清欢的话与回忆重叠。
记忆回到十二年前。
“姑姑,这太苦了……我,我不想喝。”少年偏过头去,不敢看坐在他床边端着药碗的姑娘。
“臭小子,我这灵芝可贵的很呢!”姑娘面有愠色。
张云雷的心神被不小心掉落在桌子上的汤匙发出的一声闷响给拉了回来,“你…你是,你是清欢姑姑!?”
程清欢笑而不语,收起折扇敲了他的额头,“看来你没白吃我这么多年灵芝,总算还记得有我这个姑姑。”
“哪能将您给忘了呢?”张云雷端起瓷盅将醒酒汤一饮而尽,“姑姑,这么多年您去哪儿了?”
“过去的事儿我也懒得再去回忆。”程清欢起身行至窗前,轻轻推开,清新空气涌*屏蔽的关键字*内,“师兄师嫂他们身体都还好吧?”
“师父和姐姐都挺好的,只是师父得了消渴之症一直在用药调理。”
“我那侄女九儿,从小就对你不一般,旁人说你一字半句的,她就跟谁急,我都吃味。”程清欢叹息摇首,“她虽然性子好,但也是姑娘家,你多少宠着点儿。”
“我知道的,姑姑,您放心。”
“我放心?昨天发生的那些事儿,我不是不知道,你现在竟然让我放心?你倒是说说,我这心该怎么放的下去。”
“昨天是我太急了……”
“九儿是父母双亡,但有我这个程清欢在,谁都不能动我们程家的掌珠!”折扇打在掌心,“从小到大,我记得我可就打过你一次。现在你大了,也是个要面子的,这顿打我先给你记着。好了,走吧,别让九儿等着急了。”
张云雷走出“百花深处”上了程清欢安排的车子回了城区,驾车的司机将车子停在杨九郎和李时暮的公寓楼下并按照吩咐将一部新手机交给了张云雷,通讯录里只存了程沅兮的号码。
……
李时暮已经上班去了,杨九郎今天没有排班就待在家里遵照媳妇儿的交待照顾程沅兮。
“姐夫,磊磊那身大褂呢?”程沅兮边扎头发边询问杨九郎。
“磊…磊磊?”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她顿在原地不敢上前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姐夫呢?”
张云雷站起身来,“杨九郎出去了。”
他慢慢走到程沅兮面前站定,扶着她的肩,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低着头的她屏住了呼吸,“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在这儿长住了?”
“没有……”程沅兮嗫嚅道,看到他的腰想抱又不敢抱,只好绞着手指,“我害怕你……”
“害怕我什么?”看着小姑娘越来越低的头,弯下身子去找她的眼睛。
“强.jian我……”程沅兮憋红了脸,一直躲避着张云雷凑过来的脸。
“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张云雷这个坏家伙其实听见了,只是觉得捉弄小姑娘真的很好玩啊。
程沅兮被他逗弄的脸更加滚烫了,干脆豁出去了,卡着他的下颚,扑到他耳边大声吼了一句,“我怕你强.jian我!!”
“我们今天吃黄焖鸡……”刚开门进来的杨九郎听到程沅兮这么犀利的一句话,惊得他鸡都飞了,“吧……”
杨九郎楞在门口,程沅兮看到杨九郎也怔住了,只有张云雷不明就里的转身去看是咋回事儿,结果被飞扑上来的那只母鸡吓得魂飞魄散,直往程沅兮身后躲,“快!快快快快快抓住它!!!”
程沅兮和杨九郎这才反应过来有只活物登堂*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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