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路西法

子爬去，拖着那满是伤痕的身躯；园子的那头，女子不顾面前碎开的玛瑙，尖锐的黄金刺破了手掌，两人就这般朝着彼此前进，浑然忘记了外面的战火连天，只有夕阳的余光落在了二人的身上。

    头顶着头，茶磊伸手抓住了对面之人的柔夷，看着上面沾满的鲜血，眼角流下一抹晶莹；二人同时伸出手，替眼前之人擦着眼角的湿润，茶磊缓缓开口道：“有一个傻女人在里面，我怕她一个人会怕黑，所以我来了！”

    “仅仅只是这样吗？”说不出快乐还是失落，在生命最后一刻，她只是想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她要的不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曾经我已经安置好了。”茶磊顾左右而言他，不敢直视。

    “你知道我想问的问题！”

    她步步紧逼，茶磊沉默了，在这个时候，他无法对她承诺什么，或许唯一的补偿都显得那么苍白，因为承诺太重，压的茶磊喘不过气来。

    “还记得你离开前我说的话吗？”欧阳竹惢自言自语，眼神之中失去了色彩，茶磊无言以对。

    “其实我当时就该不顾一切的和你一起离开，我却错过了那个机会，现在我怕我再错过……噗！”

    话未说完便已经一口鲜血喷出，鲜血喷在了茶磊手掌上，鼻尖传来了淡淡的血腥味，茶磊心中猛然一紧，想要呐喊，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

    茶磊猛然发觉自己好像要失去什么，这一幕何曾熟悉，当初的自己还有诸多底牌后手，但是这次却涌起一股无力感，无论他怎么挣扎呼喊，葬塔都不曾有丝毫回应，体内也提不起丝毫元力。

    “啊！！”

    咬紧了牙关，发出嘶吼，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茶磊眼睛血红了，手掌抓住了地面的玛瑙石，身体往前一扒，生生朝前匍匐了一米，将欧阳竹惢揽进怀里，看着她苍白的面孔，脸颊靠近了她的额头，浑身忍不住的颤抖的说道。

    “我记得！我记得！！”

    “我什么都知道，以后我再也不会抛下你一个人了。”

    紧了紧怀里的人，茶磊那满是鲜血的面上浮现了一抹铁汉柔情的笑容，眼角有着点滴水润划过，擦去那嘴角的血渍，温柔的摩擦着她的面颊，温声呓语道。

    “我怕你怕黑，所以我就要站在你的身边，握住你的手，让你知道我的存在，让你不会迷失在黑暗之中，就算你迷失了，也会有我陪伴你。”

    “我还记得，那年战火连天，前路茫然，而我在血泊之中将曾经交给你。”就这般躺着，茶磊看着夕阳，夕阳的最后一点残存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面孔已经失去了色彩，眼神空洞，唯有嘴唇还在呓动。

    “我还记得，为了那句话，你守候了七年，你众叛亲离，你走投无路，你受人白眼，你……

    “我还记得，那年为了枯笔你随我远赴海外，差点身死……

    “我还记得，你那时笑起来就像小狐狸一样，每次都那么斤斤计较，几颗元丹就能算计我一次，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就是一个危险人物，尽可能的离你远点……”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阳光都彻底落下之后，天空罕见的出现了满天繁星，如此美丽，茶磊怀中之人气息越来越弱，仅有一点体温余存，茶磊死死抱住她，生怕一眨眼的时间就会消失在眼前。

    “吼！！”

    繁星高照，茶磊看着外面如火如佘的战斗，也许是累了，也许是时间太长了，原本眼中那寂静空洞的眼神忽然燃烧起了火焰，低头看向双脚之上那还在蠕动的血肉，勉强站了起来，缓缓朝着伊甸园边缘走去。

    随着每一步落下，茶磊眼中的火焰就越发旺盛，甚至最后那双眼睛就像一炉烈火般熊熊燃烧，每走一步，身上都像压着一座大山，小腿之上血管迸裂开来。

    “噗！！”

    腿骨粉碎，茶磊双脚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怀中之人皱起了眉头，却没有转醒过来，看到这一幕，茶磊心中一紧，再一次站了起来，膝盖之上血流如注。

    几乎是拖着双腿走路，每一步跨出之后茶磊都会大口喘气，额头之上豆珠大小的汗水流下，流进了伤口，他却没在意那痛楚。

    浑身浴满了鲜血，煞气在周围形成实质，血红的煞气似红云翻滚，滔天而起，茶磊嘶吼，一对可怕的眸子散发出滔天血光，血光之中隐隐有着火焰燃烧，那壮硕的手臂，拳头之上缭绕鲜血。

    他举起了那拳头，血雾在拳头之上缭绕不散，好似磨盘从天而降般砸在了壁障之上，伊甸园碎石震动，万物齐颤，发出了轰鸣之声，欲要打出一条路来。

    “轰！！”

    茶磊面色尽显狰狞，以残破的身躯展开了最为暴戾的攻势，根本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唯一的念头就是破开这处绝地，不让怀中之人生机散去而死。

    他站在了壁障旁边，拳头露出了森森白骨，壁障之上有着一团煞气与鲜血交织，留在了上面，双臂手骨断裂，碎骨就像刀子一样刺破了血肉，露了出来。这是让人震撼的场面，茶磊不顾鲜血染红了自身，就像癫狂的野兽一样，不知疲倦的冲击着那恍如千古不变的壁障。

    就在此时，茶磊遗留在伊甸园之中的鲜血逐渐渗入地下，所有树木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就像干涸的土地受到了雨露的滋润，随着鲜血被吞噬，整个伊甸园散发出了浓郁的生机，生机融入了空气中，欧阳竹惢原本苍白的面色也逐渐红润起来，但是这一切显然不够，宛如杯水车薪。

    “嘭！”

    又是一拳砸在了壁障上方，那壁障散发出强大的吸力，茶磊鲜血不要钱一般喷涌而出，顺着透明的壁障延伸，那透明的壁障竟然浮现出人体血脉一般的纹路，鲜红的血线之中充满了茶磊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