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许褚没有说话。
洪复急忙招呼许褚上船。
许褚踏上渡船。沉重的身子落在船上,船身微微下沉,但并不摇晃。
洪复与船夫摇动船桨,渡船斜斜向赣江对岸而去。
许褚坐在船头,静静看着洪复。
洪复觉得像是有一头猛兽盯着自己,一旦自己露出破绽,那猛兽就会闪电般扑上来,将自己撕得粉碎。
洪复不敢有丝毫异动。
许褚盯着洪复,心中念头简单但又通透。
作为地方豪强之一,许褚对乡里之事再清楚不过。地方的头头脑脑,想要做大,跟县寺郡府脱不了关系。以汊口渡的位置,新淦县守将不可能将其交给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之人。
没有必要拆穿此人。只要盯住即可。
过得江去,此人便无关紧要。
第一波渡船,载了三分之一汉军先锋,三百多人。吕布、许褚都在其中。
赣江此处已进入平原,江水流速降低,江面放宽,约有数百步。
船夫走惯此路,不一时功夫将至东渡口。
渡口旁有一处军营,渡口也有一伙士兵来回巡逻。
洪复掌心被汗水浸湿,口中发干,心跳如雷。
想要示警,但就凭这渡口些许士兵,如何能挡得住船上狮虎般的汉军精锐?
而一旦示警,或许能弄翻几条船,淹死一些汉兵,但自己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洪复对到底有几人敢对抗朝廷大军,没有丝毫把握。
数十条船,就算翻了几条,仍旧有大半可以过江,那么自己的牺牲有多大意义?
船靠在渡口,洪复最终没有开口。他看着许褚脚下一蹬,如虎腾跃,落在岸上。洪复深深吐了一口气,身子发软。船上十余名汉兵飞扑上岸,留下两名汉兵在船上不动,紧紧盯着他,喝道:“速速驶回西岸,再去摆渡!”
洪复涩声道:“是!”不再看岸上扰乱,与其余船夫一起,将船撑出。
江南多河流,必然免不了乘船。许褚等都专门做过针对性训练。惧水乃是天性,况且乘着小小渡船,渡过大江,跟乘坐鲁肃的水师大船过长江,大有不同。水面更近,晃动更大。等到脚踏实地,心里才真正踏实下来。
巡逻士兵看着渡船扑出数百条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谁的军队?怎么突然从渡船上冒了出来?止步观望,一时懵了。
许褚巨剑在手,虎扑上前,刹那间血光迸现。
十余名士兵眨眼间死伤过半,残余者嘶叫:“敌袭!”
话音刚落,身首异处。
吕布比许褚更不适应乘船,等他杀来,一伙敌兵只剩下两名。
吕布忙挥戟刺死一人,最后一人又死在许褚剑下。
渡口百姓、商旅骇然,尖叫纷扰,四散而逃。
渡口军营终于得到敌袭消息,急忙擂鼓聚兵。
吕布、许褚三百猛士已迅速组成军阵,向敌营扑去。
为最大限度多渡战士,吕布的战马没有摆渡过来,等到最后一次再渡。吕布迈着大步向前冲锋,嘴里嘟囔不停:“某乃是骑将,今日却步战,十成实力发挥不出两成,真是气煞人也!”
他被许褚落在后面,不是怕当先冲杀有危险,而是根本追不上许褚!
没有赤菟,只能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