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城握住缰绳,慢慢向前走去,沈涣栀坐在马上,惶恐不安。
“王,臣妾还是下来吧?”庭城低笑:“怕了?你是怕孤牵不住这马,还是怕这马太过顽劣不受人控?”沈涣栀一阵哑然,然后窘迫:“臣妾当不起……”
蓦然回头,沈涣栀径直撞入他干净的眸子,忙着躲闪,庭城浅笑,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听说,江南沈氏腰缠万贯,沈夫人又仁德,每每到中午施粥?”沈涣栀将店小二的话倒出,试探地问庭城。眸子一紧,庭城看着她,戏谑:“你不就是她家的人?她是否仁德却要问孤?”沈涣栀说不上是悲还是喜,微微的笑了:“谢王告知。”
“其实有的事你大可以直接问孤,不必拐弯抹角掖着藏着,你不说的话,未必孤不知道。孤不想猜来猜去。”沈涣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臣妾是怕王会多想。”
对于帝王,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沈涣栀并不十分清楚。她只知道,有的事情随意宣之于口未必是好,不仅会给庭城多添烦忧,也对自己不利。
可她哪里明白,像庭城这样的君王,早已习惯了猜度人心,绝不是沈涣栀能哄骗得了的。她藏匿的让他挖出来,就变成了刻意,就未免嗤笑。
“你明明白白,孤自不必多想。这样,反倒麻烦。”庭城简短有力,沈涣栀在他的牵引下,一步步走向更为空旷广阔的天地。马很温驯,步伐迈得很稳。
沉默良久,沈涣栀开口:“是,臣妾必定,知无不言。”庭城挑唇,继续向前走。他身上的檀香慢慢渗进沈涣栀的每一根神经。
在一片平静深蓝的湖前,庭城止步。
转身,不等沈涣栀有所反应,便将她抱下来,轻轻放在地面上。
靠近时,那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更加亲近,一种迷醉的感觉在鼻尖蔓延开来。
这里,应该就是尽头了,再往前走,会是一片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树林。但沈涣栀觉得,只要还有力气走下去,就一定能走到没有林荫遮挡的天空下方,那里的阳光最为明媚。
沈涣栀近乎失神。
这儿仿佛与世隔绝,是另一番别处看不到的天地。湖面如镜,干净地映照了天空。沈涣栀慢慢跪在柔软的草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湖中,清凉的感觉慢慢包围她的纤纤细指。
庭城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不知不觉,俊朗的面庞浮上笑意,透入眼底。
慢慢地,走过去将沈涣栀的手拾出来,轻轻甩了甩,水珠落下,溅起一片涟漪。
“碎了……!”沈涣栀脱口而出,已然像个孩童。庭城笑凝住,似不经意说:“是啊,如镜,却易碎。只愿永远没有旁物惊扰才好。”摇摇头,沈涣栀浅笑,美艳绝伦:“不可能的,但若不以为它是镜,它便不是镜了。一切,只是心罢了。”
敛了笑,庭城轻轻把玩她的手指:“是吗?”他的动作让沈涣栀心中一阵悸动。离开了皇宫,他果然只是个少年,一个妖魅、漂亮的少年。
顿了顿,不经心,只是单纯想这么做,沈涣栀吻上了他的唇!
唇突然被堵住,伴随着女子的芬芳,庭城眉微蹙,从来没有这样,吻过任何一个女子,也从未被女子吻过。
又有谁,敢主动吻帝王的唇呢?
酥麻柔软的触觉让庭城疯狂,慢慢浸入她甜蜜的香气里。
“唔……”没有想到,她一吻的结果居然是被庭城化被动为主动,越来越热烈的温度让沈涣栀喘不过气来,手指攀上他的肩头,做无用的反抗。
半晌,庭城终于放开了她,目光清浅,左嘴角微微上扬,勾起坏笑。沈涣栀不安地看着他:“王……?”庭城的一张俊脸慢慢靠近:“孤在想,今晚要不要让沈容华陪侍?”
瞬时,沈涣栀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
从幻境中逐渐清醒过来。
眼前的,是帝王。
这么容易吗……心里竟有庆幸。
慢慢地,绽开笑颜:“臣妾自然喜不自胜。”肩膀被庭城慢慢拉过来,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