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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倔强委屈的模样一阵好笑,庭城轻轻拉住她的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回不走,以后就走不掉了。”沈涣栀抬眸坚毅,泪珠却滑了下来:“我不走。”
轻描淡写地笑,庭城叹口气:“你这又是何必?”
“前路太凶狠险恶,沈涣栀,我不想伤着你。”
他语气清淡,沈涣栀泪水往下地掉:“是你不想伤我,还是我不配与你站在一起?”已经哽咽。
愣住,随即庭城浅笑:“若说不配,也是我不配你的颜色。”沈涣栀止住了哭泣,抬起头:“不,不……”慢慢拭去她的泪痕,庭城淡笑:“路是你自己选的,我提醒过你。沈涣栀,从此你再也走不掉了。”
一阵无言。
似乎泪水也要干涸。
突然,一阵幽幽的、断肠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开始只是呜咽,后来逐渐清晰。
是白毓的哭声。
在几乎凝固的时空里格外震耳。
“她并没有怀孕。”沈涣栀似喃喃。片刻后,庭城失笑:“不错。”“那……”沈涣栀沉吟半晌,才慢慢开口:“王是否打算就此放过?”
说来,沈涣栀还是受到了震慑。
不论有多大的仇恨,白毓是庭城的枕边人,枕边人尚且如此,很难说她一个妾的下场会不会更加不堪。
天子的妻子受到了辱没,庭城却可以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任由自己的女人在隔壁哭泣伤痛。沈涣栀看不见,却也知道,他的心里何尝没有一丝恼怒?
即使是恨透了白毓,也要顾全自己的尊严。
他将一切掩埋,唯独留下一张波澜不惊的皮。即使明知他的残忍,沈涣栀也会感到痛楚。
不禁苦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的心里她早已经与他站在一起了。
“放过……”庭城左嘴角上扬讥讽。
“你的心里不知骂了我千百遍,我也如是。若说放过,该是我去求白家别恨我太深。”眸子逐渐放浅,沈涣栀不语,他如神祗一般的人,也需要别人的放过吗?
可现在,他已经不是神了。
她是依附着他所存在的,他一倒台,她也会跟着落魄如乞丐。也许庭城还没有料到,他们从来就是分不开的利益关系。
但如今抛开自己,沈涣栀却单纯地想跟他耗在一起。不论多少年华岁月蹉跎,不论……不论是否心事未了。
也许是因为再这样一个含情的小镇里放纵了。真正的被俘获不是受尽刑法,而是尝受温柔的噬骨的侵略,甚至连反抗的方式都找不到。
你没有办法用强硬的手段来结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一点剖开你的心。
沈涣栀就像是硬生生地将庭城的影子塞进了胸膛,不疼,却流了很多血。
血里有复仇的幻影,也有那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