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蓦地升起一阵寒意,倒是庭城,不做声地收起她冰凉的手指:“平身罢。沈昭仪累了,要回宫歇息,你们也都散了罢。”
“是——”一声声齐齐地应,如繁花一样的可人儿便都退下,独留下这门庭。
“你不必挂意,后宫诸事便有我。我便不信,这浩荡宫中,还容不下你这一朵白花。”庭城开口浅酌一声,沈涣栀轻愣,然后淡笑:“是。”
其实,回宫后的路艰险之处她早便预料,不过在她心里早便无碍了。从那场火开始,她便由不得自己。
若说他能帮,又能有多少?她只愿他不疑、不厌也就是了。
星河与月湖很快地跳下车来在她身边,对着庭城深福了一福:“王。”庭城笑着拍拍沈涣栀的手:“去吧,回宫看看。”
一笑娇然,沈涣栀应声告退。
想必钱蔚然已做了准备打算,此刻的倾颜宫已格外蓬荜生辉了。
果不其然,还未走近便听见嘻嘻哈哈的笑声,同星河与月湖刚刚迈进大门,便有一行人施施然跪下。
“参见昭仪娘娘。”沈涣栀眸星一闪,也便笑意吟吟:“都起来吧。”
“谢昭仪娘娘。”
在抬眸,眼前的倾颜宫已然是上等妃嫔所居住了,竟叫人难以辨认。
几月不见,瓦已是琉璃瓦,砖已上了红漆,就连门环也金闪闪的。
宫中植株又添了不少,满院子里花开似锦。
笑一笑,便说:“王真是有心了。”一旁的星河笑着应和:“可不是。娘娘总算是要扬眉吐气了。”
扬眉吐气?沈涣栀无奈淡笑。
这话说得为时过早。
月湖浅笑,比星河多了几分稳重:“倒是时候,要安婕妤还债了。”一说到安佳瑞,沈涣栀不免蹙眉。
“刚倒是未见她出来迎接。忌讳我不算,倒也不顾念着王。”月湖点点头:“正是。如今左不过是躲在宫里怕见人罢了,尤其是怕见我们娘娘。”
沈涣栀冷笑:“当初的为难,我可桩桩件件都记得。”
“娘娘,内侍局送了好些东西来,求您去看看呢。”一个小宫女突然邀功心切地涌上来,着实惊扰,月湖轻轻将她拉到一旁,命了静候,便打量起沈涣栀的意思:“娘娘可去清点?”摇摇头,沈涣栀按了按太阳穴,多日奔波,她的身子竟有些吃不消了:“你去跟她瞧瞧,该登记入库的便登记入库了吧。”
站在一旁的小宫女眨眨眼睛,沈涣栀自然知晓她的意思:“传下去,倾颜宫每个人都赏了,免得起争端闹别扭。”
心领神会一笑,月湖称是,便退下了。
走到卧房倚在贵妃榻上,沈涣栀看着星河,轻轻一叹:“你便也退下吧。倾颜宫里新到的下人我看着总不妥帖,需你多照应,免得日后出什么岔子。”
星河轻轻点头:“娘娘说的奴婢自然知晓。娘娘身边的事不会叫他们插手,便是有饮食药汤也一概不经这些粗人的手就是了。”
“不只是这些,更要看紧他们的耳朵舌头。”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