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故作惊讶道:“娘娘的手指缘何如此凉!”继而自责道:“都怪我,说错话了。娘娘您千万放下心来,虽然这和亲女子的下场都不大好,不过,娘娘是绝不会的。娘娘,必然是千古第一人!”
静心眉目浅淡柔和:“那就借沈姐姐吉言了。”沈涣栀起身:“今儿臣妾身子不大爽快,不想再多用些东西了,还是要谢过娘娘美意,还请娘娘不要怪罪臣妾不中用呢。”静心陪着笑,额头却滴下汗来:“哪里,沈姐姐真是折煞我了。”沈涣栀斟酌片刻,开口别有深意道:“娘娘身边没有旁人,臣妾就多嘴了。娘娘从乾国带来的厨子照理是不该用的,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王也喜欢明事理的女子。”
心里暗暗嘲讽,静心嘴上却仍道:“多谢沈姐姐提醒,只是本宫吃惯了这些人做的菜,恐怕一时不太习惯。”沈涣栀一笑,风轻云淡:“臣妾也只不过是好心提醒罢了,如何审度还是要靠娘娘。不过,只要娘娘心里高兴也无妨了。”静心冷呵一声,开口:“沈姐姐慢走。”沈涣栀弯身:“臣妾告退。”
走在宫路上,月湖与星河手持灯笼,紧紧跟上,月湖心有余悸道:“那银筷竟发红呢。”沈涣栀一面快步走,一面倒吸凉气:“是什么缘故?”月湖摇头:“奴婢不知,眼下娘娘还要问太医请过平安脉才是最要紧的。旁的一会儿再论。”星河蹙眉:“月湖姐姐都对我说了,看起来,皇后娘娘也像不知道那菜有毒的样子。”沈涣栀的声音和着风声,别样的萧条:“是。恐怕,她也是被蒙在鼓里。”星河寻思着,开口:“关于银筷发红……奴婢倒是知道一些。”
沈涣栀停住脚步,微微启唇:“如何?”星河急切答道:“若是银筷发黑,则是急性毒,所谓银筷发红,只是还毒性还不够而已,是慢性毒!不知不觉,就会死于非命。”沈涣栀蹙眉:“如此说来,是乾王要置她与死地了。”
月湖冷笑一声:“乾王这一招但凡出手,必然万无一失,死无对证,怎么还会有人知道静心是假公主呢?只是,她死了本是于娘娘有利的事,娘娘何故提醒她?”沈涣栀微叹:“一来,我瞧她年纪小可怜。二来,乾国更是可以借公主之死来与凌天开战。到时,必然是生灵涂炭。”星河与月湖吃了一惊,一路上静默,半晌才回到倾颜宫。
月湖匆匆忙忙传小厮请了太医来,太医给沈涣栀把了把脉,继而微笑:“娘娘无恙。”月湖从怀中掏出那半根银筷:“太医可认得,这是什么?”太医一怔,紧紧皱眉,查看着那枚银筷,继而目光狠狠揪在了筷子尖上的一抹朱红,终于眉头一松,颓然跪下:“微臣才疏学浅,认不得是什么。不过,必为毒药,此毒因还未广为流传,故此微臣难以辨别。”
沈涣栀波澜不惊,查不出来她是早就知道的。
“这对银筷是王赏我的,他知道这宫里想要杀我的人多了去了,所以,此筷甚是灵敏,菜中的剂量也颇小,实在难以发觉,本宫清楚。但本宫要问你,常服此药,会如何?”太医眸间一紧:“必死无疑。”沈涣栀依旧平淡如水,道:“你先起来吧。本宫不怪罪你。”太医惶惶然起身:“是微臣医术不够。”“你不晓得这是什么药,那你知道如何破解吗?”沈涣栀只好反其道而行之。
复又皱眉,太医摇头:“微臣不知。”星河焦急道:“我们家娘娘刚刚服过此物,可有大碍?”太医嘴唇微微哆嗦着,答:“微臣刚刚已为娘娘把过脉了。娘娘脉象平稳,很好。如果不慎服毒,只要不多,便只管趁着早多喝水,应该不妨事。”沈涣栀笑了:“夜深了,有劳太医走这一趟。”“微臣告退。”太医踉跄几步,离开了倾颜宫。”
星河道:“奴婢先给您传膳吧,在未央宫那儿与皇后勾心斗角的,娘娘必是没用好。”沈涣栀笑笑:“正巧,我也饿了,去吧。”星河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月湖迟疑问道:“娘娘您……打算怎么办?”沈涣栀咬了咬唇,道:“眼下自是保住皇后的命要紧。”“可若消息外传,乾国岂不知晓?”沈涣栀冷笑:“他们知晓才好,唯有他们心里清楚,才知道应当如何面对我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