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些刁难,她恐怕也不会走到今天。是这些个待遇,推了她一把,更练就了她很辣独断的个性。
所以,如今的这些不平对沁桃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想着,心里或多或少能多些安慰。
“平常,你们老爷都是叫谁陪着?”“通常是文琳。”沁桃皱着眉道,可见她很不愿意提起这个人的名字。“文琳?”深深吸了一口气,沁桃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使它平稳:“是。那是前年入府的一个丫头,长得很好看,老爷也很喜欢。”
听出了些端倪,沈涣栀问道:“她一入府,便甚得*了?”沁桃称是,沈涣栀却问:“你入府时的光景如何?”沁桃摇头,叹息:“我开始只是个烟花女子,侥幸遇到了老爷,被买进了府中,从此既做使唤丫鬟,又稀里糊涂地成了老爷的身边人。”
既然她是这样的身世,那么父亲对她不看重也并不奇怪了。
“那文琳,为人如何?”沁桃摇了摇头,颇为无奈道;“泼辣得很,在府中人人都要让她三分,否则非要闹到老爷那里才是罢休。”
瞠目结舌。沈涣栀很难想象,一直以来对温柔似水的娘亲念念不忘的爹爹竟然会迷恋上一个泼辣无格的女子。“爹爹究竟喜欢她什么?”沈涣栀疑惑不解道。“那女人妖艳得很,又极善狐媚之术,便是这样,将老爷迷住了。”
叹了口气,沈涣栀依然不肯相信。父亲既然会爱上母亲,他所喜欢的就必然是柔情的女子,怎么会是一个泼辣妖艳得女人呢?摇了摇头,一个答案跃然心头,沈涣栀苦笑,自己怎么能将这种关系用一个“爱”字来代过呢?于父亲和他府中的女子而言,这个字都太无关紧要了。
只要欢愉,父亲怡然自得,只要父亲的*爱,那些女人们当然也可以安然处之。谁在乎父亲的心里到底住着谁?即使是沈涣栀,此刻也并非有那么在乎真心了,何况是看惯了春秋冬夏的女人们?更不用说老江湖沈怀英了。
如此说来,文琳伺候得父亲高兴,父亲当然愿意对她比别人要好上几分。这当然算不上什么,但是在沁桃这样的小角色看来,要好上太多了。
“你何必跟她争长短?她只不过是父亲临时喜欢的玩物罢了,怎么可能成气候?我现在要你做的,是明明白白走进我父亲的心里,让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从此,即使是面对着其他女人的脸,在他的心中,升起的也永远只是你的容颜。”舒缓一笑,沈涣栀出言安慰沁桃,却突然心里一颤,她口中的场景好似在什么时候出现过!不错,当她注视着其他男人的面容时,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庭城。
苦笑,原来到最后,庭城才是最成功的人,轻而易举地给她下了蛊。
沁桃还是有些许不放心,这个叫做文琳的女子给她带来了太多的惶恐不安。“我能行吗?”沈涣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我在,你自然可以赢得父亲的心。这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事,我们得一点儿一点儿来。若用力太猛,反倒事与愿违。”
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沁桃狐疑道:“沈小姐为何相信我可以?”笑容滞了一滞,沈涣栀的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因为你与我的母亲相像。
不错,沁桃的一双细长的弯月眸与沈涣栀的母亲一模一样,这可能就是父亲将沁桃娶回家的缘由,恐怕父亲也没有想到,沁桃的胆子会这么小,不仅没为他分忧,助他重温旧梦,反倒给他无形中添了堵。
“因为,我知道你不甘心,是吗?”沈涣栀柔和地道,声音虽然轻小,却足以慢慢震动沁桃的内心。“我曾经是与你一样的人,看到你,也不免想到我自己,莫名就有了惺惺相惜之情。所以,即使再难,我也要帮你一把。你相信我,我能做到昭仪,就能助你做沈家的女主人。”
笑着一点头,沁桃的双眸成了两轮弯月,与多年前的珈蓝一模一样。沈涣栀看着她,微微的笑了,计策在心中绽开,如同一朵妖艳无格的花,诡秘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