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久到跌坐在地上、一直都没有爬站起来的梁清浅,浑身都发了冷。不只是身上,就连心里,也都是冷的。
全身都还在不住的发着颤,心里的情绪,还在不时的发生着变化。恐慌和迷茫,还有那无尽的心伤和震怒,无一不是在侵蚀着她的心。
她像个毫无生机的木偶似的,呆呆的坐在原地,很久很久,眼睛都不眨一下。
刚刚,她和孟梓玉那个想要来抢她的丈夫、想要喊她离开的女人说了那么多话。她明明那么气愤,明明也想要自己如同是做了一个梦似的,孟梓玉走了,梦醒了,她就该要忘记才是的。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不管她怎么不愿意,孟梓玉那些或嘲讽、或蔑视、或耀武扬威的话语,还是会一句句、一遍遍的在脑海里回响——
“我说,那几个数字,861116,是我的生日。”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糟糕,你难道还以为你会继续待在阿勋的身边吗?”
“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吧。”
“你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还是自己收拾了东西,自己走吧。”
“霸占着别人的爱的人,才是小三。而那个小三,就是你梁清浅。”
“他甚至还说,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和我在一起。”
……
那些话,明明不算太重,可每一句都如同是一把淬了剧毒的尖刀,狠狠的在她的心上凌迟。现在就是回想起来,都还是会让她止不住的颤.抖和痛苦。
好一阵之后,她恐慌着猛摇起头来,想要将脑子里的那些声音都给全数甩出去。
直到脑子都被甩晕了,她才稍微好受了一些,那些烦躁的声音也不再响了。
她机械的四下看了看,花嫂去哪了呢?陆仲勋也不在,这个房子真是好冷清啊,冷得她都害怕。
这个时候,她多希望能有个人来陪她说说话,告诉自己,她刚刚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根本就没有什么来抢她的丈夫的恶毒女人,而身为她的丈夫的那个家伙,此时还在某个地方生她的气,却并不是要想着和她分开、甚至是离婚,他……只不过是在那里等着,等着她去挽回、去将他接回家来……
突然,她看着家里摆放的那些物件,她就猛然瞪大了眼,眼眶瞬间充血,红得有些可怕。
孟梓玉说,这个家里,是她提了装修建议的,很多东西还是她亲自买的……
呵呵——
梁清浅扯起嘴角,轻轻的笑开了来。
像个女疯子似的,明明没有什么值得好笑的东西,她却就是忍不住。直到后来,那轻笑声渐渐变成了凄厉的狂笑,让她忍不住笑出了泪来。
孟梓玉给的装修建议?孟梓玉买的东西?孟梓玉……
孟梓玉!
梁清浅怒瞪着血红的眼,摇摇晃晃的撑着地板、撑着身后的沙发爬站了起来。
她踉踉跄跄的朝前走了几步,身上却突然就有了力气一般,让她猛的就迈着本还像是灌了铅的腿,快速的奔去了楼梯边的摆饰架前。
她站在那里,眼神怪异的看了一阵,又怪怪的笑了一下,然后就大叫着挥起手来,一件一件的将那架子上面的东西搬起来,然后重重的摔砸在地上。
“哐当——”
“哐当——”
“哐当——”
“噼噼啪啪——”
听着那些清脆的碎裂声,还有东西与地板撞击而发出的闷响,梁清浅却是连眼也不眨一下,只觉得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和舒坦。
孟梓玉买的是吗?那她砸了好不好?
这是她的家啊!是她的家!!!
她不要别的女人的东西在这个家里!
孟梓玉不是说不希望以后想着有她住过会觉得心里不痛快吗?她现在也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