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7

测林森了。那晚他敲窗的行为或许只是一时忘形之举，并不能代表什么。她再顾虑多多，像于倩这样能理解她的人也罢了，不能理解的，只怕要嘲笑她自作多情了。

    放下揣测猜疑之心，秦昭昭的态度就自然多了。只是看着林森和佟彤郎才女貌地站在一起，心里有那么几丝不好受。曾经喜欢她的少年，如今是另有所爱的男子，任何女人都不能对此无动于衷吧？

    丰盛的午餐已经准备好了，但还有一位女同学迟迟未至。于倩想给她打电话催一催，手机却没电了。

    “秦昭昭你手机里也存了刘佳慧的号码吧？拿来借我打一下。”

    同学聚会那晚，秦昭昭存了不少老同学的电话号码，其中亦有刘佳慧。其实很多半生不熟的老同学会单独通话的可能性很小，但留着一个号码又不碍事，也能备不时之需。

    秦昭昭正帮佟彤捡碗筷摆酒杯，头也不抬：“我存了，你上我包里拿手机打吧。”

    于倩拿了秦昭昭的手机查电话簿里分类保存的号码，同学那类中她一个个名字看下去，发现有两个林森的名字。很明显，她保存了两个林森的号码。不觉感到奇怪，把给刘佳慧打电话的正事办完后，她跑去悄声问她：“你怎么会有两个林森的号码？我们都只有一个他的手机号。”

    秦昭昭一怔，很快想起来：“哦，有一个还是04年春节周明宇给我的，那时林森在读军校，是他宿舍的电话号码。一直忘了删。”

    “还是他军校宿舍的电话号码，那时候你跟他打过电话吗？”

    “没有，一直没打过。我不好意思给他打，打过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直没打过居然也一直没删掉？”

    “我不是说了嘛，忘了删了。”秦昭昭有点心虚地转移话题，“你看刘佳慧来了，可以开饭了，走，吃饭去吧。”

    一群老同学吃完饭都陆续离开了。人一走光，佟彤就神秘兮兮地拉着林森说：“我有话要问你，你必须要坦白从宽，老实交代。”

    他莫名其妙：“什么事啊？”

    “你那个叫秦昭昭的高中女同学，你老实说你以前是不是跟她谈过恋爱？”

    林森一怔，佟彤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不可能呀！今天无论是他还是秦昭昭都言谈谨慎，甚至连话都没多说几句。她能看出什么来呢？但她既然会这么问，必定是有原因的。可他确实没有跟秦昭昭谈过恋爱，只是他的单相思罢了。于是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我和她绝对没有谈过恋爱。信不信由你。”

    “那她以前是不是暗恋过你？”

    这个问题让林森更莫名其妙：“也没有，她当时暗恋的是班上另一个男生。你怎么会这么问？”

    “不是你吗？那她为什么还一直保存着你上军校时的电话号码，到现在都还没有删除。”

    佟彤无意中听到于倩和秦昭昭在厨房里交谈，因为她们提到了林森的名字，所以她下意识地留了心。虽然只是几句简短的对话，但秦昭昭保存一个已经无效的电话号码长达六年之久，这让她觉得她以前应该和林森有点什么，至少是暗恋过他。至于秦昭昭保存这个号码时那些复杂委婉的细腻心思，她根本无从知晓。

    听了佟彤复述的对话，林森心头一震，但表面上分毫不露：“你误会了，她没有暗恋过我。她保存那个电话号码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忘记删了。”

    口头上虽然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佟彤的疑问，林森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当年周明宇把他宿舍的电话号码给秦昭昭后，他曾苦苦等待过她的电话。她却一直没有打来，让他等了一场空，无比失望。原来她并不是不想给他打电话，而是不好意思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前他或许不能理解，但上次他得到她的手机号码后也几番迟疑没有勇气拔通，那种心情他深有体会。

    当年等不到她的电话，他还以为她一定早已经把那个号码遗忘了，却没想到她至今还在保存着它。为什么？是不是代表在她心底，他也还占据着一个小小的角落。虽然她从来不曾喜欢过他，但她显然还是很珍惜他曾经对她的那份情意。

    这一刻，林森有一种哪怕就此死去也再无遗憾的感觉，因为他曾经全心全意付出的感情原来秦昭昭都懂。虽然她不能接受，却也从来不曾轻忽。她是一个懂得珍惜真心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