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火把蜿蜒而来,在到站的那一刻,车站灯火通明。
乘客陆续下车,眼神惶惶地看着四周,之后相继走进候车大厅,如果俞蘅在这里的话就能看出这个车站发生的些微差别——
它还是那么破旧,但是破旧程度有所增加,虽然只是一点点。
火车上,顾明磊果然发挥风险均摊精神,将本钱都收了回来,在那之后,他就将册子放出去随便谁都能看了。
这一次,补票的人也有很多,有的人有冥币,有的乘客没有,大着胆子上车来之后立刻挨个车厢地请求讨要,或者做交易,俞蘅用冥币换了些食物回来,示意自己的钱包已经空了,一直围堵在他身边的人才不甘心地散去,去别的地方找机会。
“那边怎么了?”
“好像是在打架……大家小心了,有人在抢劫!”
身上有财物的人赶紧警惕起来,顾明磊吃着俞蘅分给他的食物,不自觉地挺直身体,眼睛盯着其他人,他自认自己块头最大应该担当起保护新朋友的责任。
其他车厢一直都很吵闹,大叫声咒骂声还有东西撞动的声音十分嘈杂,顾明磊坐不住了,愣是偷偷过去看,然后关上车厢门死死抵住,回头压低声音激动地说:“杀人了!动刀了!”
赵雅悚然一惊,看向俞蘅。
“把门关了,来两个人守着这个门。”俞蘅站起来去帮顾明磊抵门,一个男乘客迟疑地说:“没必要吧,我们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会对我们动刀子。那个,你是不是看错了?”
“他娘的我怎么会看错!你没听见刚刚叫得多惨,人都横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说话的功夫,两人手下的门被大力拍响:“喂关什么门,快点开门!”撞得特别凶,顾明磊梗脖子骂回去:“你让我开我就开啊,那我多没面子!”
“不行,顾明磊躲开。他们要砸门了。”
玻璃拉门映出外面那人举着什么东西的动作,俞蘅示意顾明磊走开,快手将门打开。
“碰锵!”
一只灭火器砸落在地发出铿锵裂响,咕噜噜地在地上滚动,撞上椅子后转了几圈才停下。
看着门外的的人,俞蘅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门出乎意料地打开,门外的人愣了几秒,不过打开就打开了,省力气。举灭火器的男人收起抛掷的动作,转而扬起刀就要逼着俞蘅往车厢里进。“我也不想这样的,你们识相的就把钱包拿出来,不然的话——”
俞蘅顺着这人的动作往后退,然后突然右手一个手刀劈过去将男人手上的刀打掉,手肘乘势往上砸在男人下巴。男人仰面倒下,被身边的其他人匆匆抱住。
“你!——”
“砰!”
对准他们的是黑色的枪口,俞蘅打算一劳永逸地将心存恶意的人将心思从他身上剥离,让对方知道他是不能惹的。
“滚吧。”
“兄弟,原来你有这种东西啊。”顾明磊越发佩服了,“你是怎么过得安检啊?你背后有人?”
背后有人的俞蘅深沉地点头,认下自己身份不一般的说法。
震慑很有效,从隔壁六号车厢扩散过来的动乱在他所在的车厢处停止。门大开着,那些人也不敢再过来。在同室操戈带来的惊慌中,照例失踪的补票乘客也就变得不起眼了。
预测过会发生冲突,可冲突来得这么凶猛激烈还是在俞蘅的意料之外,一出手就是几条人命,毫无过渡。只能说在生死之间,人一旦冲破固定的道德枷锁的束缚,堕落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在这种时候他要做的就是比对方更狠更凶!
乘务员姗姗来迟,拖着尸体穿过车厢往餐厅方向去,俞蘅看着破旧的地板被拖出红色的血迹,混着地板原先的铁锈,给人一种黑红色的心惊肉跳之感,看过一次就不愿再看。
“那个,你一会儿来不来打扫啊?”有乘客问。
乘务员回头,奇怪地反问:“我不来,你还能投诉我啊?呵呵呵呵。”
“……”
车厢里味道确实太差,提议打扫的乘客一开口,俞蘅三人就答应了,几个人从自己行李箱里找一些衣服到卫生间沾水,勉强将血迹擦掉。
“不过这水龙头的水真难闻,你们闻着觉得像什么?”
“别说了吧,这不能细想啊。”顾明磊说有知道他本事不同一般的乘客就担心地问:“这水,不会真的是那个吧?”
“放心啦不是尿!”
“……我是说,不会是血吧?电视里不是演吗?打开水龙头,流出来的是血水。”
顾明磊哥俩好地拍着对方的肩膀:“那你要更放心了,不过是很臭臭水沟水而已。”“呕!你怎么不早说,我之前还漱口了!”
顾明磊瞪大眼睛:“你不是说闻着很臭吗?怎么还敢下嘴啊!”“奇怪了,明明是他问我的,我说实话了怎么还不高兴啊。”
赵雅简直要笑死:“你就是一个话题终结者。”